兔子,”眼见着宇文允坐在了榻上,吕姵有些无奈地瘪嘴,看上去一脸委屈,“徐婆子说大厨房正好采买了几只兔子,我们都以为是那儿跑出来的……”
“兔子可爱吗?”
“可爱……”
宇文允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吕姵本能地回答完,又眯了眸子,看向唇角勾着戏谑笑容的宇文允:“你派人监听我?”
“本王总得想着怎么处理你惹下的祸事,”宇文允下巴点点端着盥洗用具进来的青山,“可青山告诉我,你似乎边哭边吃,把整份兔子都吃了个干净……倒让本王不知你究竟何意。”
吕姵瞅了似笑非笑的他一眼,低下头来小声嘀咕道:“辣哭的……”
“呵。”宇文允直接笑出了声。
吕姵没料到被他听了个真切,听到他悦耳笑声,忍不住抬头凝视他唇侧笑意,这一看,竟有些微的走神。饶是她是个见过世面的老阿姨,也觉得宇文允这一笑,真是有春风拂面的意味。
他长得是极其俊美的类型,从眉到唇都生得精致而好看,只眸间常常藏了太多让人看不真切的情绪,揣摩不清他究竟是怒是喜,此刻眼中却没了那些冗杂之物,更觉得他一双桃花眼生得多情,看一眼就怕要溺进去。
青山和小果儿端着盥洗用具刚要进门,却又敏锐感受到氛围之异,一时迟疑在门口,可吕姵已经听到了动静,身上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对宇文允道:“王爷可要替妾身做主,妾身实在冤枉,田夫人所住的风荷院跟醉蓉院隔得老远,这院中又是光秃秃的,它要觅食怎么也觅不到妾身院子里来,妾身猜想,定是她们刻意陷害的。”
“哦……”宇文允淡淡应了一声,又看向青山那边,“你侍候本王盥洗,侍候得好,本王便替你做主了。”
“……其实也不用替我做主……”她随意抱怨抱怨,不像上次一样处置她就成了。
“本王在这王府中新挖了一处地牢,姵姵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吕姵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变脸:“青山,快教教我……”
耐着性子侍候宇文允用裹了细纱布的柳枝,沾了味道清凉的药水来净齿,又用淡淡的茶汤漱了口,再用丝绸布洁了面,甚至还替他净了足。做完一切,吕姵咬着牙嘟囔道:“王爷,你还净身吗?”怎么当太监了解一下?
他假装没听到,径直去吩咐青山,“下去吧,明天往风荷院送一百只兔子,让田氏好生照料。对了,买兔子花的钱,记在吕妾女的月例钱账上,就说吕妾女赔给她的。”
???
她本来就要三个月不发工钱!现在还克扣她钱去买一百只兔子?宇文允怕是周扒皮前世。
而且他还乐哉悠哉地问:“姵姵,你说本王如此宠你,会不会将你宠成这王府里的霸王?”
“呵呵,您老真宠我,我受宠若惊……”吕姵赔着笑,心想,大计实施在即,她忍了。
再怎么王府一霸,还是要睡地下。
吕姵看着丢下榻来的被子,假意委屈了一阵,就去灭了灯,乖乖在地铺上睡下了。
大约个把时辰过去,宇文允呼吸声早已沉而有律,显然熟睡。为了保险起见,她刻意多等了一会儿,又低唤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在给他净齿的药水与漱口的茶汤里,她悄悄加进了重浓度的méng_hàn_yào,他能服进去的量固然稀少,但保证熟睡一会儿,却应该是没有问题。
吕姵早已适应了黑暗,此刻悄悄站起身,亮出了怀中的匕首,走向榻边。
丫丫个呸的,若不是为了此时此刻,她前些日子才不会绞尽脑汁胡作非为,今晚也才不会如此忍气吞声……
宇文允,老娘终于把你盼来了,受死吧!
正待一匕首向宇文允插下去,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吓得赶紧收手,喃喃道:“不对不对,不能杀你,杀了你我怎么死呢……可是不捅你一刀,真是难解老娘心头之恨!”
吕姵打量着宇文允沉睡的样子,窗外的月亮给了房间里极幽暗的光线,可她方才自熄灯便一直睁着眼睛,是故能借着微弱的光影将他看得清晰。
来这里算算也是近一月的光景,她和他打的照面并不算多,最初觉得他是个智障,而后觉得他是神经病,现下觉得他让人捉摸不定……结合他的身世,吕姵或多或少能想明白,也许,宇文允就是想让别人看不清。
他奢靡、好色、任性、暴虐又喜怒不定,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与把柄,却最是容易让人放心的角色。他奢靡,你就赐他许多钱财,让他荒唐度日,磨去他的骨气。他好色,你就赐他许多美女,让他沉醉于情|欲,掏空他的精力。他任性、暴虐又喜怒不定,是故没有心机,更难以有忠心的部下为他卖命……
身为一个质子,为了保全性命,有什么比让人放心更重要呢?
吕姵轻叹了声气,如果给她多一些的时日,她其实还想知道自己在宇文允心里究竟是什么个样子,他会不会觉得她是疯子,一门心思的求死。但他又为何要这样在别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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