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
耳边是制片助理不停叨叨的声音,医生的脸在眼前忽然叠起了好几个重影。
沈棠揪住领子的手一松,太阳穴像被针刺般,骤然涌上剧烈而细密的疼痛。脑海里皮影戏般闪过许多碎片式的画面,马蹄声、尖叫声、惊慌失措的人群。
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这样在她脑中展现开来。
这段记忆、或者说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也叫沈棠,二十二岁,刚从中央电影学院毕业。四岁就以童星出道客串过电视剧、拍过广告的她,在童年时代曾以脍炙人口的家庭喜剧中“琪琪”的角色红极一时,而后因为种种原因,星途并没有想象中的顺畅,手里很少资源、曝光度又很少的她,迅速被娱乐圈里层出不穷的小鲜肉小花朵们拍死在了演艺道路上,生生混成了一个十八线苦逼小明星。
经纪人方霄早在几年前就放弃了要捧她的想法,这次给她接下古装电视剧《帝相》,算是方霄在退圈之前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帝相》因为有晋江同名小说的强大书粉群体作依托,加上新晋影帝宋余舟,和当红小花阮维维组成的华丽阵容,一经宣布定角,就立刻成为了今年最受瞩目和期待的电视剧。原主沈棠在里面的角色,是个刁蛮公主,女n号,活不过十集的那种。
本来像那样的小角色,几乎没有和主演宋余舟当面对戏的机会。但碰巧早上要拍的那场戏是女主骑马追男主的情节,阮维维原本说好了不用替身,可到了临要开拍的前五分钟,才突然反悔,说肚子疼,在片场耍性子死活不肯拍了。连她的替身也不知上哪儿串戏去了,找了一大圈,都不见人影。
在现场的人里边,和阮维维身高身形相似,又学过骑马的,就只有沈棠一人。于是剧组为了赶进度,就把她推上了女主临时替身的位置。
尽管原主这些年快糊出了天际,但以前训练过的东西是还没有忘记的,驾马飞奔的姿态很利落,毕竟再糊也是“老戏骨”,单单背影入镜肯定也比阮维维先前那僵硬的替身好许多。
她一路紧盯着前面的宋余舟,双腿一夹马肚子,棕色骏马就飞快朝前奔去。按照剧本,跑过城门,这场就该结束了。她稳住姿态,耳边留心听着。
等导演一喊卡,她便轻拉缰绳,准备停下来。可好端端的马却突然不受控制了,抬起双蹄,在半空踢了几下,随后发狂一般嘶叫起来,四处乱跑。
原主只是受过基本的骑马训练,面对失控的状况完全无计可施。她慌乱地拉住缰绳,努力扒在马背上,但坚持不过十几秒,就被狠狠甩了下去。
摔下去的最后一个瞬间,看见了宋余舟正过来试图拉住马匹——
沈棠被动地接收了属于原主的这一整段记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心尖发颤,蹙紧眉头,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自己手臂和肩膀的骨骼,掌心下感受到的是纤细的骨架,并非学武之人的体格——这确实不是她的身体。
她觉得荒唐极了。身体里仿佛被置入一口大钟,被什么敲了一下,整个人体内便发出巨大的嗡鸣,震撼着她的神经、她的五脏六腑。
比摔下悬崖还震惊。
她花了点时间镇静下来,把自己正在经历的状况梳理了一番,最终艰难地得出了一个非常荒谬,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结论。
——她的灵魂,和别人交换了。
沈棠打小跟着师父云游四海,算起来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鲜少大惊小怪。但遇上这灵魂穿越的荒唐情况,饶是镇定如她,也慌神了好一会儿。
各种复杂的心绪缠成了线团,还没理开。
护士就拿了套衣服过来,催她去换,说是要做身体检查。
沈棠稳了稳心神,心想,原主的身体坠马的时候似乎摔了脑袋,她现在暂时占了人家的身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换回去了,总得把别人的身体照顾好,不能耽误治疗,便听从护士安排,磕磕绊绊换上了病号服,又从善如流地被拉去做了好几项脑部检查,躺在奇怪的床上,被送进了模样古怪闪着光亮的大型仪器里。
折腾完,回到病房,沈棠又强迫自己睡了过去,希望在睡梦中重新回去原来的世界,让事情回归正轨。
但显然一切都是徒劳。
她进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看见了许多自己不曾见过的画面,可再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还是这片雪白的天花板,和右边墙壁上挂着的圆形时钟。
钟面上一圈金色的数字,指针有节奏地跳动着。
沈棠目光扫过,突然放大了瞳孔。这是她从没见过的物品,但竟然自行理解了它指代的时间:下午1点30分。
“竟然不用日晷,也不用漏壶,只要识数就能分辨时辰,这个时代真是便利得让人难以想象。”她在心里暗暗感叹,回想到刚即盟主之位的时候,有别派的弟子前来溜须拍马,张口便喊了句“千秋万代”之类的浮夸口号,当时只觉啼笑皆非,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她睁开眼,真的跨过了千秋活过了万代。
沈棠挺直地靠坐在床头,对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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