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丢就想走,喜娘忙叫了他一声,他才想起还有饮酒的程序。
满脸不耐烦地坐回去,端起一杯酒来,与薛珍儿交错手臂,他动作很粗鲁,交错中满满的酒盅一晃,半盅酒都不慎洒在了薛珍儿大红的衣裙上。
喜娘脸微僵,未及打圆场,只见新娘子手腕一翻,整盅酒直接倒在了方寒诚的衣襟上。
方寒诚跳了起来:“你——!”
薛珍儿红唇一挑,冷笑:“我与夫君一般,手抖。”
……
喜娘这个圆场实在没办法打了,只能索性当做没看见,强撑着笑容取过酒壶来,重新给他们倒上。
这一下总算勉强完成了。
饮毕,方寒诚将酒盅一摔,站起就走。
薛珍儿下巴一扬,在他背后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呸。”
方寒诚险些一头撞门框上去,但是他领教过薛珍儿的厉害,知道回头也吵不过她,眼下不是吵的时候,她已经嫁过来,他要收拾她,有的是机会——如此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怒气冲冲地快步出去了。
莹月牵着方慧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她是不想来的,薛珍儿对方寒霄的心意表现得那么明显,结果却嫁给了方寒诚,这个发展太奇特了,她为此问过方寒霄一回,不过方寒霄表现得漠不关心,没给她什么回答,她糊里糊涂,但心里也反而有些放松,就不再提起。
现在她会来,是因为她是长房长媳,这个场合不出面陪一陪新娘子有点不好,加上方慧也很想来看看洪夫人那么不想要的儿媳妇是什么样,比她还积极地撺掇着,于是她们便一道来了。
万没想到能看到这么一出戏。
方慧很兴奋,小声笑道,“大嫂,二堂嫂可比你厉害多啦,二婶这下子有对手了,嘻嘻。”
莹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道:“——哎。”
洪夫人有好一阵子没找过她的麻烦了,方寒霄在外面那个月都很消停,因为她自顾不暇,一直忙着拆散儿子这门她一百个不满意的婚事,结果,一直没有拆掉。
而从现今看,往后她很可能也没多少空闲找事了,薛珍儿是真的厉害,对夫主都这么个态度,对婆婆,估计也恭敬不到哪儿去。
“大嫂,你也不用怕她,她再厉害,也欺负不到我们大房。”很有斗争精神的小方慧又挺起胸膛道。
莹月忍不住笑了,应道:“我知道,我不怕她。”
她曾经会怕的是徐大太太洪夫人这样的人,薛珍儿,她从来也没有怕过,非但不怕,她看见她还总有那么点跃跃欲试。
最好跟她斗一场,把她斗输,让她再也不敢拉扯方寒霄的袖子,把对方寒霄动的心思全部都熄灭掉才好——嗯,至于怎么斗,她不知道。
不过现在这样,她应该也算死心了吧,毕竟她都嫁给方寒诚了。
正想着,薛珍儿瞪过来一眼:“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莹月道:“没有。”
喜娘由她们说话,在旁闭嘴装不存在——这么厉害的新娘子,惹不起,上去只会躺刀。
立在另一边的薛珍儿自己的陪嫁丫头倒是试图拦劝了一句,没用,薛珍儿继续找茬:“那你们说什么?”
方慧睁大了眼——这不是一般的厉害,是太厉害了吧?
莹月很镇定:“说我有点冷。”
这是真的,这里没有熏笼给她时时刻刻依着,她站了这么一阵子,手脚已经发冷了。
薛珍儿又要冷笑,站她旁边的丫头忙抢先一步陪笑:“有劳奶奶在这里陪到现在,如今这里也没事了,奶奶既有些不舒服,就请赶紧回去休息吧,若是拖出病来,我们心里就过不去了。”
莹月也不想再呆下去,这场昏礼除了方伯爷,里里外外就没有一个人高兴的,气氛太诡异,她对着薛珍儿连祝福的话都讲不出来——太假了。
就点了头,说了句客气话:“好,如果有什么事,别客气,叫人去告诉我。”
丫头忙应道:“是。”
莹月便转身,带着方慧走了。
莹月把方慧送回她的小院子,然后回到自己院落,奔着熏笼去想烤手脚,忽然发现熏笼上搭了件衣裳,是方寒霄的斗篷,就问一直留守的玉簪:“大爷回来了?”
玉簪笑道:“是,才回来不久,到前面陪客去了。”
方寒霄今日原不在家,下午时于家来人把他叫过去了,不知有什么事。
莹月“嗯”了一声:“不要喝太多才好。”
玉簪逗她:“那奶奶遣个人去嘱咐他一声?”
莹月忙摇头:“别了,我管这么多,怕他烦我。”
她发现到自己变得比较缠人了,为此她想控制一下,就是大部分时候都不成功,他不在的时候,她还相对冷静,说得出这种话来。一在,她不由就绕过去了。
玉簪笑:“奶奶乱担心什么,我看大爷对奶奶中意得很,再也不会烦的。”
莹月眨着眼,嘴角忍不住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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