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意去找贺青云的书生, 他虽是个读书人, 但行事爽朗,带着一股子干脆劲,又热心肠,助人为乐, 因而在学子中的声望很高。
有了他活跃气氛,骆成之刚冒出来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他跟着一笑,暗沉的眉宇舒展开:“好,几位先在京城等我,三年后咱们再聚。”
酒过三巡,大家喝得兴致正高,忽然,隔壁的画舫中传来了一道怒骂声:“你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臭女表子,装什么清高,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从了爷,否则待会儿弄疼了你,别怪爷不怜香惜玉。”
这声音像公鸭叫一样,又粗又难听,关键是内容还不堪入目,扰了几人的兴致。
姬长胜不悦地瞥了一眼,见隔壁画舫没了动静,随即又举起酒杯笑道:“该谁了……”
他才刚说了几个字,隔壁画舫又传来一道怒斥声,伴随着男人粗俗的怒骂,还有一道重物砸在地上的哐当声。
“你个丑表子,竟敢踢我,今日老子弄死你……”
画舫里的贺青云一行直听得皱眉,骆成之侧过头问旁边伺候的姑娘:“怎么回事?”
那姑娘盈盈水眸中闪过一抹不忍,捂住嘴,哽咽地说:“遇到了不讲理的客人,秦姐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附近几艘画舫都是教坊司的,里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还多才多艺,声名远扬。自是有许多贪色之徒慕名而来,不过教坊司的姑娘不比普通的秦楼楚馆,她们有官府撑腰,按理来说,应该没人在这里闹事才对。
但凡事总会有例外,若遇到来头甚大的硬茬或是二两黄汤下肚就自我膨胀得厉害,日、天日、地,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或是暴发户,姑娘们也少不得要受些委屈。但入了这一行,也只能忍着。
几个读书人听了隔壁画舫那人粗鲁的言语,自是很同情那艘船上伺候的姑娘,但能上这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就连他们能来也是递了姬长胜那个在吏部任四品官员的伯父的帖子,这才有幸上画舫一游。更何况,他们来年要参加会试,也不宜贸然得罪人。因而几人只是叹了口气,谁也没有替隔壁那姑娘出头的意思。
只是被他们这么一搅和,几人的酒兴、诗兴也散了大半。骆成之站了起来,拱手道:“今日多谢诸位给骆某践行,咱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隔壁画舫里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贺青云猛地站了起来,握紧拳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素来温和的眸子中充满了滔天怒火。
姬长胜见了,忙按住他的肩膀劝道:“青云兄,息怒、息怒,不值当为了这种败类动气,而且这是教坊司,这些女子都是贱籍。”
旁边几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青云兄,咱们来年还要参加会试,你权且忍他一忍,等高中入了朝,再好好收拾这败类便是。”
贺青云明白,几人都是好意,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一届乡试的佼佼者,若是传出去在画舫上为了个伎子与人打闹,发生冲突,传出去对他们的名声很不好。
只是让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忍着,眼睁睁地看着这种败类欺负一个弱女子,他做不到。更何况,那个女子的声音耳熟得很,他应该在哪里听过才对。
贺青云头一扭,抬头灼灼的目光瞪向对面的画舫。
待看清楚那个被打得趴在甲板上的女子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按在画舫上的双手手背青筋暴凸,怒气从胸口喷涌而出,压也压不住。
“喂,青云,你去哪儿?”
几人没料到贺青云会忽地转身,大步踏踏踏地步下了木梯,走到甲板上,跳到了岸上,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贺青云已经领着符其跳上了旁边一座小舟。
戴着草帽的船夫站了起来,长长的竹竿往水里一撑,水面上荡漾开来一圈涟漪。
小舟在湖面上打了个转儿,慢悠悠地往那艘画舫而去。
骆成之几人终于看穿了贺青云的意图,一个个面面相觑:“青云兄要去救人,咱们怎么办?”
姬长胜一拍掌,吐了一口浊气:“妈、的,我也早看那败类不顺眼了,聚会的地方是我挑的,我要负全责,你们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急匆匆地跟着下了楼梯,余下几人对视一眼,飞快地追了上去,拉住他,苦笑道:“怎么,青云兄怕连累我们,你也与我们如此见外?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
谴责了姬长胜一句,骆成之又飞快地叫船夫把船开到隔壁画舫边上。
没过多久,两艘画舫,一艘小舟便凑到了一块儿。
贺青云让船夫拿出绳子,抛上画舫,缠在外围的栏杆上,然后与符其一前一后地攀爬了上去。
隔壁画舫上施虐的男子长得斯斯文文的,唇红齿白,就是眼神很阴冷,面相给人一种极其暴戾的感觉,一看就不好相与。
瞧见书生打扮的贺青云爬了上来,他摇着手里高高举起的椅子,慢条斯理地舔了一下唇,冷哼哼地说:“哟,贱人,你的相好来了,你说,他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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