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说:“她说要打车走。”
这个时间段,斜倚在沙发上睡熟了。孕晚期睡眠不好,夜里腰和跨骨经常又酸又木,疼醒,哼哼呀呀地翻个身,很困,又再也睡不着。反倒白天偶尔能有深度睡眠,都是一些奇异的睡姿。
舒意男人还没回来。她睡着时天空还有霞光,此时天未全黑,但室内比室外还要暗。
孕晚期大肚婆呼吸粗重,梦里有尿意,等她醒来,呼吸声戛然而止,自己还有点不适应。
她扶着自己去了卫生间,没尿出多少,又扶着自己往回走。走到客厅中间,突然大腿根一热,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
舒意早做过功课,小心翼翼地到温热处抹了一把,又迎着窗户的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没见血色,应该是破水了。
此前看了许多攻略,此刻还是慌。她甚至忘了开灯,无措地摸到手机,靠在餐桌边给她男人打了电话,正说话又感觉有羊水流出来,来势凶猛。
待产包早放在车里,她的预产期是两周后,没想到提前这么多,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在黑暗中等着。
等孕妇坐进车里,车子往医院飞奔时,她才想起给许愿打电话。舒意父母都在老家,再加上怀孕休了长假,常来常往的只有舒意、白扬几个人。
许愿接到电话,示意出租车司机不要熄火,调了个头直奔舒意说的医院。许愿在车上又给白扬打了电话,直奔主题说你姐要生了,我现在赶去医院。自许愿拒绝白扬后,他本来还有点小别扭,这下也顾不上,直说开车载她一起走。许愿说:“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别急,开车小心。”
等许愿到了医院,住院手续已经办好,舒意妥妥地躺在病床上,面色红润,表情泰然。护士来听胎心,舒意撩衣服还有点扭捏,许愿心想,要生了还摆p呢。也跟着放下心来,看来肚子还没开始疼。
一切有医护人员在忙,陪护的两位反倒无事可做。每进来一个人,不管医生还是护士,舒意都问人家:“我能顺吗?”有一位专家模样的,看样子是当晚的值班医生。比较认真地对待了这个问题,说看到她的产检记录,目前为止没有影响顺产的因素,具体要看血压、心电图结果和开指的速度。
医护人员尽职尽责,待产准备充分,在场的人——包括产妇本人,似乎都无事可做。舒意老公第三次陪着她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一脸无奈地说:“许愿,你和白扬先回去吧。”
白扬正低头刷手机,这种场面他没经历过,姐弟之间又插不上手,白跟着起了一痛急,闻言和许愿同时站起来。舒意边往床上靠边说:“主治医生说了,今天晚上生不了。”她故意把“生不了”三个字拉长了,许愿又问:“不是说破水了一定会生吗?”
“是啊!可医生说我那根本就不是羊水。”
这下大家彻底没话了,白扬把自己和许愿坐着的折叠椅收好,看了看时间,11点刚过。
舒意老公又说:“我就不送你们了,有情况再给你们打电话。”末了又加一句:“医生说她这种情况,48小时之内生、一周之内生都属正常。”
白扬先走出去,许愿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舒意说:“我明天一早过来,你想吃什么发微信告诉我。”
外面下起了不小的雨,这个雨量在干燥的d市很少见。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二人发现柏油路面被雨点砸出了烟,车轮碾压水面、雨点砸在车顶,响声甚是隆重。车子驶过路灯昏暗的路段,有种末世之感。
白扬仔细辩别路况。刚开始,两人还强打精神聊聊舒意待产这件事,雨夜驾车危险,二人之间换话题更危险,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路上,渐渐的住了口。
白扬小心驾驶,终于安全地驶进小区。许愿扫一眼车上的时间,刚过零点。雨势减弱,变成稳定的中雨,看样子要下一整夜。
白扬就近停了车,许愿刚想开门,他率先推开门,手里突然多了把伞,跑到许愿这一侧,撑开伞才拉开车门。
许愿躲着地面的低洼处,低着头踮着脚尖往前走。眼看走到楼门口,白扬和伞却落在后面,许愿顶着雨又紧走几步,眼前出现一双脚。
林一山站在楼门口的台阶上,头发和衣服湿透,脚上的鞋全湿透了,裤子也因为浸了水,沉沉地绑在小腿上。看样子他站了不止一会儿,眼看许愿冲到他面前也没动。
这一晚大脑活动量很大,许愿早已把吃饭时被调侃、被攻击的遭遇抛诸脑后。看到眼前的人,也没接上当晚的过节,只是呆立片刻。
雨均匀地浇下来,头顶和脚底同时窜来凉气。她本能地绕过林一山,想要跑上台阶,错身时,手臂被一只手牢牢握住。
楼门口无遮挡,许愿又暴露在雨里,隔着雨和夜色看着他的侧脸。
这时白扬早已越过两人,收了伞,开了楼门,扶着门说:“许愿。走。”
许愿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听见有人让她走,她就试图走。手臂被牢牢地钳制,那只手很冷,蚀骨的痛感。
林一山正回望着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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