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拉链解开了。“你这衣服不挡风。”
前一晚,许愿还翻看他的朋友圈,当时对此人的种种牵念,都是遥远的,实在没想到,24小时内,她就和他并排坐在一起。饶是二人间隔着那么多别扭、说过那么多狠话、摆着那么多不可能,许愿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她想起南陵卯山遇到的那位拜谒的老人,盘算着为数不多的两次出行,遭遇同一个陌生人的概率,又想起老耿,想起孟姨和她女儿,一些事与他有关,一些事与他无关,在许愿心里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模糊的感觉,她觉得亏欠,亏欠林一山。
怀着歉意,又表达不出。林一山的意外出现,又让她觉得该说些什么,但是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这种亏欠……总之是几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堵得许愿说不出话来。
“舒意快生了。”许愿换了话题。
“下个月吗?”
“预产期5月下旬。”
“他状态挺好,前几天于兴去看过他。”
“你见过于兴了?”许愿并不意外,于兴跟林一山向来沟通密切。
“嗯。打球。”林一山答道。
七扯八扯的进了许愿家小区,许愿瞄了眼车上的时间:11:25,在路上跑了一天,此刻略感倦怠。
看上去林一山在专注地开车,小区路窄,一侧又停满了车,他们的车险险地擦过,许愿也小心地看着她这一侧。
“看人家保安都流口水了,我这大半夜车接车送的,也没见你看我一眼。”没想到林一山冒出这么一句。
许愿立时回答:“我看了呀。”说完为了证明,她真的扭头去看林一山。
车子距离许愿楼下还有几十米,林一山一脚刹车定住,拉了手刹,也回望她。
又是午夜,黑白电视的视觉效果,许愿没有防备,被林一山看了回来,对方眼里的情绪只能照单全收。
许愿没想与他对视,似乎认识至今,她也没有正视过他的目光,同样,没有正视过他对她的情愫。
今晚的一切,又有失控的趋势,自坐上林一山开的车起。许愿心中一懔,暗自骂一句矫情,南陵之行变得心软,让毫不相干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理智。
想到这里,收回目光。林一山却没有,他太长时间没有看到她,这次接站,是听到小罗和肖劲说到她的行程,顺势又灌了肖劲几杯酒,才能和她并排坐进车里。他已经停止对她的探究和猎奇,也清楚地知道二人之间存在鸿沟,现在渐行渐远,林一山也接受。
他甚至已经收起绮念,一心一意地回归程式化生活,在单位里扮演最年轻帅气的总工艺师,对师弟师妹不吝教诲,下了班去打球或者去喝酒,与过往女子应酬调笑,乐不思蜀。
被林一山看着,许愿备感不自在。她已经伪装不下去,耳根发热,心如擂鼓,慌乱间去开车门,门还是锁的,林一山眼看着她慌了神,愈发淡定,不紧不慢地按了中控,许愿终于一气呵成地下了车,呼吸到户外的空气,她才又喘过气来。
车外看不清车里的人,她绕去开后门,提了行李出来,又站在车旁,林一山就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也不摇下车窗,导致许愿礼貌性的道别也做不到。
隔了这么久,居然方寸大乱。正提着行李不知所措,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白扬原本坐在楼前的花坛边,正起身朝她走来。
许愿木然地任由白扬接过行李,听到他说:“晚上吃太饱,楼下溜溜,顺便接你。”说完朝车里看去,似乎要替许愿表示感谢兼道别。
同时,车门打开,林一山潇洒站出来,甩上车门,继续盯着许愿。关门用了力气,午夜的楼群间都有了回声。
许愿没工夫细想,鬼使神差地绕过车头,走到林一山面前,可两位男士谁也没看她,沉默对视。
白扬率先做出反应,眼睛盯着林一山,嘴上说:“我先帮你把行李提上去,你快点。”
“上次在白溪爬山,庙里见过一个游客……”许愿心里惴惴,一直想对他说。
“他让你快点。”眼看着白扬闪身进了单元门,林一山才挪开眼光看向许愿。
“他住我家楼上——舒意的弟弟。”
林一山没接话,许愿只好诚恳道谢:“今天谢谢,你开车注意安全。”
林一山表情淡漠,似乎哼了一声,钻进车里一猛踩一脚油门,也不沿原路返回,直接开走了。
当晚许愿洗漱停当,躺在床上给林一山发了一条短信,问:“到家没?”直到隔天醒来,人也没回她短信。这茬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接下来,工作日程排得很满,项目进入最后的筹备阶段。许愿自知天资并无过人之处,从小到大,摸爬滚打,运气的成分很少,靠的全是用功。
上一份工作许愿没有接触核心业务,只是对这个行业有个粗浅的了解。在肖劲这里,她有意地接触技术,进而介入商务领域,又因为公司规模小,肖劲也有意把她培养成得力助手,所以新工作让她迅速成长,面对新项目,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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