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粗糙,不过烤东西是足够用了,拿过来的汤还是热的,只需放在余火上温着便好,檀婉清见炭火不旺,随后又小心夹了炭往炉里填了两块。
那边卖烧饼的婆子,第一次见到檀婉清,看得竟是挪不开眼,瞅了她半天,嘴里直道哎呦喂,哎呦喂,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啊。
檀婉清回头对她笑了笑,那婆子脱口便问了一句:“姑娘有婆家了没?”她心里转的都是,她还有个十七岁的侄子没找媳妇呢,虽然心里也知道,这么漂亮的姑娘不一定能看自家的侄子,但问问总没错,也许缘份到了呢。
瑞珠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早上生意出奇的好,围绕在她们摊上的人格外的多,等到她忙完一拨,回头终于看出端倪。
甭管古今穷富,男人见到漂亮美的女人都挪不动步,这样的小坊市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美人,就是大坊市也没见过,虽然粗衣荆裙看着不起眼,但若见着了脸,各个腿都移不动了。
不知是不是有美人在,连讲价的人都没有,甚至有人挑了头花香囊,将钱给了,又将头花香囊留在摊上,说是赠与美人,檀婉清也不回应,只低头摆着货物,并不与人多话。
一会儿的工夫,摆着小玩意的摊子,东西便卖的七七八八,未到晌午,玉子烧居然也卖光了,回去数钱的时候,瑞珠数的有些手软,这是她赚的最多的一日,竟然有了四百多文,才一上午,就赚了快半两银子。
瑞珠两眼发光,才半天,收入快抵上她卖两日的了,没想到钱居然这般好赚。
第二日,无论玉子烧还是杂货,瑞珠都准备的多了些,生意自然红火,可是正红火时,突然几个军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身着便衣,腰间带剑,剑眉拧紧,似乎是什么军兵首领,一甩衣袍就坐在了火炉旁边,挡住了想上前的人,阴沉着脸,目光直直的盯着檀婉清,连眨都不眨,并看着她自炉上罐子里倒出鲜汤,端着碗的玉手,如冬凝的白脂,指甲透着淡淡粉红。
这样的目光太刺目,檀婉清心里微微的不舒服,借着罐子她侧过身,躲避着刺人的视线,一旁的瑞珠早已察觉到了,面前的几个军士,尤其是那个头头,不吃玉子烧,只喝汤,眼晴一直紧紧盯着小姐,喝一碗倒一碗,连喝了三碗还是不走。
瑞珠气的牙痒痒,偏偏人家只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做,连赶人都没有理由。
第16章
其间,有人过来买杂货,买货人见檀婉清长得十分漂亮,看着迷了眼,付钱十分爽快,更有那嬉皮笑脸的人,在摊上买了女子的头花,转过手送给美人,付钱的时候,竟是带着几分故意的碰到她指尖。
檀婉清立即低头将手指收回袖内,当做不甚在意的整理杂货,等到再起身,那几个军兵竟还未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的视线越加冷冰冰阴沉沉,气场强大的实在让人想忽视都不得。
几位军士身上的气场,本就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坐着的人,又自带一股凛冽气势,连围在摊子的人不知不觉的冷清了一半。
又是在这样冰冷的空气里,一言不发,只单单坐着,气氛十分尴尬。
她与瑞珠的身份,面对军士本就心虚怯惧,眼前这位坐着的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普通士卒,应当是位武官,只不知是谢大人麾下哪一位,就算心下满腹疑惑,也如何都不能得罪。
便是瑞珠也只是心里暗骂几个蛮力怎地还赖着不走,明面却也不敢出声撵人,更不敢拉下脸色,只弯腰装作取炭,无中生事的忙碌着。
檀婉清忙了一早上,早已是疲惫不堪,腹中饥辘,若是平常早想稍作休息,喝些热汤润喉暖腹,可因面前这是一位军爷,十分怠慢不得,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她虽低头默不作声的搅着汤,对其目光还是有些惊觉,不免多想一些,进城之后,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差错。
与瑞珠两人,虽不说夹着尾巴做人,却也差不多,从来只在坊间与宅院间走动,不曾与人不合,或有发生口角得罪于人,应当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这般一想,才稍稍放下心来。
檀婉清发际鬓角有些汗湿,炭灰落在脸上,手也因几次提炭桶,蹭到一缕缕黑色的灰渍,竟有几分狼狈。
汤已好,她扶起热烫的罐子,将空碗慢慢倒满,接着拿起铁钳小心拨开些炭火,便听到一直坐在那里冷眼不作声的人,突然开了口。
“张献!”
“属下在!”右面一个军士立即站出。
坐着的人声音即轻且冷淡,似说给张献听,又似说给离得最近的女子听一般,他慢声道:“为了防止有人弃耕从商以逃避赋役,从即日起,验查所有坊市出入百姓的户籍,对比户籍上的年龄外貌进行编户,一旦发现有逃避赋役,或以不可告人目地冒名顶替他人户籍之人,全部就地治罪,严惩不贷!”
停顿了下,最后的几个字,竟是说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道:“……僧籍亦不例外。”
檀婉清在听到冒名顶替四个字时,就已经下意识握紧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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