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依然面无表情阴晴不定,不由心惊道:“老夫保证,绝不会出漏子。”
段离宵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凉凉道:“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想知道若没了这九针,旁人是否会看出什么蹊跷?”
“蹊跷?”老头沉吟片刻,又道:“外人其实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此番从厥阴气海两大穴下针会耗尽你所有真气,恐怕到时一旦取出就会有性命之忧。”
“若不取出呢?”
“真气耗尽之时将暴毙而亡。”
横竖都是死啊……
段离宵在心底轻轻叹口气,从小就被灌入千百种毒药而长大,自己也从未想过要活多长久,之前的夙愿便是能够踩在那帮假道义的正派人士头上,要他们哭要他们求饶,过个几年待满足了野心之后魂归西天也就罢了,可如今一听到死字居然也会害怕了么?果真人有了舍不下的事物之后便是最大的弱点啊……
“段庄主?”老头出声催促。
“开始吧。”他微微侧过脸望着窗外,暖日和煦,映在脸上,却始终驱赶不了心底最深处的无奈和阴暗……
与此同时,另一边——
李某人几乎要被气炸了,她出入夜殿至少也有数十次了,除了初入庄的时候曾被阻拦之后完全是畅通无阻,可这次十万火急的时候居然被拦在了外面,而且无论她怎样拿庄主夫人的头衔也好,耍赖撒泼也罢,这守在殿门外的护卫就是不肯通融。
黑衣死士面部线条刚硬,冷冷瞅她一眼,蹦出几个字:“庄主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夜殿,违者严惩。”
李冉冉大怒:“你们几个就不是人啊?凭什么你们能一只脚踩在里面我就不行?”
面瘫男再度启口:“你也可以伸一只脚进来,我们不介意。”
“……”好口才!
李冉冉屈服了,脚跟一转,轻声道:“不好意思,叨扰了,是我太过强人所难,还望你们转告你们庄主,我要离开莫离山庄了,今后不必再记挂我,就说我们有缘无分。”说罢旋身离去。
闻言众人愣住,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彼此无言。
她的脚步故意愈走愈沉重,适时的走到回廊尽头时回头,泪水已配合在眼眶打转,是恰到好处的泪眼迷蒙,说不出的哀伤入骨。
那边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
“不如……先去通报主上吧?”
“嗯,你进去吧,我去拦她。”
李冉冉竖起耳朵,果不其然,有身影翩然落于面前,她暗自挑眉,扭头却看到意料之外的来人,白衣红发,依旧是满身掩不去的戾气,她讶然,结结巴巴道:“炎、炎臻!”
对方冷冷的笑:“我道谁在门口这般放肆,原来又是你这个烦人的臭丫头。”
李冉冉恼怒,这家伙那么久不见,嘴巴还是一样的贱,自己也未曾得罪他什么,每次见到她总要冷嘲热讽,实在是讨厌的紧。
护卫们纷纷跪下:“门主。”
炎臻挥手,众人领命退下,他缓缓踱步,双眸仔细的盯着她,半晌嗤笑:“都毁了容了还敢大喊大叫,女儿家的颜面都不要么?”
好可恶的男人……
她握紧双拳,强忍怒意,嘴硬道:“你可真鸡婆啊,老娘我就算在这唱歌唱上三天三夜也轮不到你来管!”
“是么?”炎臻不怒反笑,绕着她慢悠悠的踱步,忽而停住,挑眉道:“你想进去?”
李冉冉对上他的眼睛,微抬下颔道:“是又如何?”
他退一步,让开位置,弯腰单手一摆:“请——”
这么好?!李冉冉斜眼睨他,见其面容镇定,瞧不出什么猫腻,转念一想他再怎么嚣张也是段离宵的手下,谅他也不会太过恶劣,于是眼波一转,嫣然笑道:“多谢炎门主了。”
拐过幽暗的回廊,她直奔段离宵的寝房,直到此刻她才后悔为何昨晚不选择下榻在他的房间,这样也省了这么多迂回曲折。唯一庆幸的是夜殿惟有水牢和殿门外守卫森严,平日里殿内人都知道庄主喜静,也无人敢打扰,所以才会容得她在这边肆无忌惮大步流星。
临近房门时,她刻意放轻了脚步,左右探了探发觉没有纸糊的窗,于是退而求其次,孰料耳朵贴上去的那一刻,房门却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
李某人看着面前少年那张精致的面庞,没来由的心虚,支支吾吾好一阵后才咧着嘴打马虎眼:“想你了嘛……”语毕自己先被自己恶心到,赶忙补充道:“想来看看你。”
“早上不是才见过么?”段离宵皱眉。
李冉冉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一日不见如歌三秋这种情意绵绵的诗句果然不适合用在她身上么,真是好伤心那……她揪着衣摆,小媳妇一般,自怨自艾了片刻有忽而想起来意,上前揪着他的领口恶狠狠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段离宵避开她的手,淡淡道:“你多虑了。”
她眼尖的瞅见他领口下有骇人的绽起青筋,情急的凑过去扒他的外衫,“你那边怎么了,给我看看!”
段离宵退一步,挡开她的手,板起面孔:“别闹,我还有正事要办。”
“什么正事?”李冉冉扭头,就看到先前在山洞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怪老头,于是径自走进屋门,刚起步就被人拦住——
段离宵抓住她的手腕,轻声安抚:“你先回去,我一会儿便来找你。”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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