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小了,叶莲却还是看得到秋琪,她伏在船首,似乎真的在哭。
叶莲转过头,两行泪便落了下来。
许久,她方又回头去看,那船却已变得极小极小,只看得到被风吹得鼓鼓的船帆。
叶莲在岸边站了许久,直到车夫催,方才坐上马车返回城中。
城里少了几乎一半的铁甲军,左丘立与慕容蓑走时带走了不少人马,却也并不见冷清多少。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随处可见忙忙碌碌收拾辎重行囊的兵卒,城内屯集的粮草兵器都被从库中抬出,搬上战车,然后运至城外蓬蒙江上停泊着的一艘艘大船上。
叶莲隔着小窗望着正在奔忙的那些铁甲兵卒,心头极不是滋味,那本是黑雕城的东西,如今却都为西肼人所有。
行至藏书楼时,却见成箱成箱的卷宗书籍都被一股脑儿搬至了楼前空地上,堆成一座小山样高,却还没有搬完,仍有兵卒陆陆续续从楼中抱着一摞摞的书往外搬,到了空地上,便哗地扔在地上,一点也不爱惜。
叶莲忙叫车夫停下,下车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小卒应道:“辎重太多,这些书没法搬走,主上吩咐,搬不走的东西一律焚毁,分毫也不给东宁人留下。”
叶莲上前捡起一卷书册,细细将弄卷的书页抚平,这都是黑雕城多年来收藏的珍贵书籍,内中许多书只怕已是绝版,他竟一点也不知爱惜,只为了一己私恨,便焚烧殆尽,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正自难过,却忽听身后有人轻声问道:“怎么了?”
叶莲回头,便见燕君舞正低头看她,面上神色复杂难辨,似隐忍,又似忧闷,叫人捉摸不透。
“我……没什么,只是看到这些书就这么毁了有些难过……”
燕君舞似在给她解释:“这些书确是极珍贵的典籍,只是太多,无法搬运,行军途中总是要轻装简行……”
叶莲仰首望住他,央求道:“能不烧么?”
燕君舞叹了一声,回手将她揽入怀中,扬声吩咐道:“把书全部搬回去。”
偷袭
之后的几日,便是收拾行装。
叶莲的衣装用物装了足有十来箱,却还是有没有装完。几个侍女忙上忙下还在那里搬弄箱笼,叶莲在旁看着,觉得麻烦,便道:“不常穿的衣裳就别带了,免得占地方。”
但燕君舞早吩咐过,她的东西一样不少全部带走,侍女们又岂敢违逆?虽是口中答应,手底下却并不停住。
叶莲招呼了几次,见无人听她的,便也就懒得再管,任她们忙个不停。
午后小寐醒来,恰逢燕君舞从外面回来,她方又提了一次,燕君舞见所余之物大多都不太用得着,便也就顺了她的心意,拥住她问早起中午都吃了些什么,一面又道:“这几日多睡睡养好精神,等到了路上,摇摇晃晃的怕不是那么好睡。”
叶莲只是“嗯嗯”地应,却并不多说。
燕君舞抚着她头发笑道:“还没睡醒么?”看她不是太有精神,便从怀里取出一物,道,“给你看样东西。”
叶莲注目看时,便见他手里拿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她心里蓦地紧了一下,等他打开,看见内中之物,脸色便微微发起白来。那是一只白玉莲花的男式发簪,只是居中之处却镶着圈金,想来是断后才被修复,方为如此模样。
她微转开眼去,面上颇有些不自在,想起当日自己千挑万选买了这支簪子,那样心心念念想着要送他,还怕他会不喜欢,却终究没能送的出去。后来被她摔断压在箱底,这么久,叶莲几乎就要忘记,却没想这簪子竟会经秋琪的手被他看见,到底还是到了他手中。
“我叫人修好了……你看怎么样?”他伸指将簪子取出,特意拿到叶莲眼前给她看。
叶莲“哦”了一声,道:“可惜不能戴了。”
燕君舞还是把着玉簪转来转去地看,若有若无叹了一声,道:“怎么就断了?你是故意摔断的?”
叶莲眼睫猛颤了下,便要起身,却被他紧紧拉住。他贴近前,将叶莲紧抱住,低声又问:“这簪子你当日买来,是要送我的对不对?”
“没有……我没买过什么簪子……”叶莲立刻矢口否认。
她虽极力否认,燕君舞又怎能不明白?便知自己的猜想不假,可看她涨红了脸不肯承认,却还是有些失望,放开她默然将簪子收回木盒之中,重又放入怀中,强笑道:“还不承认,是害羞了吧?”
“没有……这簪子不是我买的。”叶莲高声嚷起来,如果可能,她宁愿这一生都不曾见过这簪子,也不曾……喜欢过他。
燕君舞由不住叹气,语声低沉:“你还恨我,是不是?”
叶莲没做声,腹中孩子又在淘气,也不知是在打拳还是踢腿,在她肚子上顶起个包来,久久都不下去。
她伸指轻按住那里,幽幽道:“我从没叫孩子恨过你。”
那就是说,她真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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