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将士都要不满了。
只是找谁来服侍她呢?
她对西肼人恨之入骨,瑞鱼她们照顾生活起居还成,贴身侍奉却还是要找个能跟她贴心的人。
他不怕她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跟他耍心眼,只怕她无声无息凋谢萎败。
燕君舞和衣躺在一边拥着她闭眼苦思,她离他很近,他却感到那么遥远,即使身体与身体紧贴,唇与唇相触,呼吸相接,依旧仍是远。
她的唇柔软却冰凉,隐隐有汤药的苦辛气,刺得他眼角泛起湿意。
想要紧抱住她,却又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弄疼了她。
反反复复,矛盾不已,只是不知该如何?
“叶莲,你醒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家里还有个弟弟,我这就叫人把他找来,让你们团聚好不好?这样……你就不寂寞了……”他柔声说着,好似在跟她话家常,说着说着一颗心却剧烈的痉挛起来,酸涩疼痛,终是无言相对。
静默中,她的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他便已觉察。睁开眼时,叶莲却依旧昏迷着,并没有半分醒的迹象,但眼角湿润,却有一滴晶亮的泪珠渗出。
墨菊曾哭着来认错,在沉水殿外的广场上跪了一个晌午,他懒得理会她,却也不能处置她。毕竟此事是经他首肯,他对属下素来宽容,又有阿簪替墨菊求情。他指着阿簪救活叶莲,到最后,此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对墨菊来说,最痛苦不过的便也就是他的漠视。
那个人眼里没有她,一点也没有她,她已经是他的人,可他提都不提,叶莲好歹他还交代人称呼声夫人,而她却什么都没有,无名无份,那是最尴尬不过的境地。
燕君舞迷迷糊糊睡去,睡梦中他在沙场厮杀,所到之处无不披靡,终于夺回属于自己的帝位,所有人都跪地臣服,只有她傲然立于人群之中,挥刀指向他:“我要跟你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他蓦地睁开眼来,额上冷汗涔涔,凉冰冰一片。
一切如初,她仍在他怀中,眉间却有挣扎之色,软垂的手指在榻边乱抓,也不知要抓什么,用的力太大,指节处攥得发白。
“叶莲……”他欣喜不已,只差就要欢呼,她醒了,她活过来了。
他将她半抱起来,连连朝外叫道:“去叫阿簮来……”
跟着又低头问叶莲:“你要什么?是不是口渴?快端碗水来……
侍女很快送来一碗温水,他拿了银匙舀水小心喂至她唇畔,不想她竟伸手将侍女跪捧至头上的碗一把抓了过来,她抓着那碗忽地一下便朝燕君舞脑门上扣下。
一碗水全泼在燕君舞脸上,合着热辣辣的血混流下来,还有一块块的碎瓷。
她那一下可算狠,“砰”地一声脆响,青花瓷碗碎裂成两瓣,锋利的碎瓷片划破了她的手,也刺破了燕君舞额角,两下里血流个不住。
燕君舞喝止了要上前按住叶莲的侍女,很快抓过叶莲那只手,叫人打水擦净血迹,清去掌心瓷渣,细心涂上伤药后以净布细细包好,并不理会自己鲜血长淌的额头。
“杀了你……杀了你……”
叶莲呜咽着喊,这许多天,她总算说了一句话,却是要杀了他。
他抱着她轻叹:“等你伤好,再跟我喊打喊杀行么?”
叶莲咬着牙,额角隐隐可见青筋贲张,嘣嘣地跳个不休。一双眼却仍紧闭着,挥舞着那只没受伤的手在他脸上乱打,打了几下,双手软垂,人便又软软瘫在了他怀中。
“快叫阿簪来……”燕君舞大吼着,将上前来给他清理额上伤口的侍女一把推开老远。
总算等到阿簪来,看见他头上伤口便要先来替他包扎伤口。
燕君舞拿手挡住,望着叶莲道:“别管我,你快看看她,她方才醒了的。”
阿簪便只有先给叶莲诊脉,诊完又检视了她身上其他伤处,最后长出一口气,微笑道:“可算救转了过来,脉象虽仍细弱无力,却趋于平稳,就照如今的方子继续调补,攻补兼施,应当没有大碍,眼下她是睡着了。”一边却又骂旁边侍女,“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主上受伤了看不到是么?教了你们多少次,连这点伤都处置不了。”
侍女们委屈不已,却都不敢回嘴,只由着她教训。
燕君舞得知叶莲无碍,便也就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任由阿簪给他包扎额上伤口。
阿簪清洗伤口的当儿便不停叨念:“主上也真是的,她是个病人,能有多少准头,您就不能避一下?”
燕君舞弯唇微笑,先是不语,隔了半晌却喟叹道:“总要叫她出口气吧!”
叶莲再次醒来是在第二日的清晨,醒来后情绪激动,一见到他便尖声利叫,倒像是只刺猬,怒张着满身尖刺,凡是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被她抓去,不管是硬的,软的,能不能伤人?全都一股脑地砸向他。
他怕她挣裂身上已结痂的鞭伤,只得迅速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安静下来。
她是安静了,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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