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人过来将泓王绑成人肉粽子拖走的时候,他已经在宋策府上住了三日有余。
赵维嘉虽然依依不舍的走了,但是他的钱袋子却留了下来。所以宋策大感欣慰,觉得自己这几天所受的苦难也算是值了,足足一千两呀……
“宋策,你的嘴笑歪了。”
“是么?”他扬起脸,继续笑眯眯的对简竹说:“呵呵,我突然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似乎很不错嘛。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宋策过得都是有钱人的日子,很少会为了银两发愁,因此他花钱一直很大方。就算在祁阳经营红楼的时候,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拿些过日子的钱,用他的话说就是,我这人没什么追求的,大伙儿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当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离开祁阳时,他把整座楼都送给了楼里的姑娘们,真的是走得干干净净,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简竹不一样,他从小精明,算术尤其好。他的父亲就是镇上的一家布庄的账房先生。因此,简竹小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天朝第一布庄——阑衣庄的账房先生,那样的话,每天光看着那些数字他就觉得开心得很。
所以,自从简竹被清帝派来宋策府上之后,他就自觉承担了管家的角色,每天睡觉前都会搬张凳子坐在桌前,例行向宋大人汇报一次。
手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嘴里则是念念有词:“今日购买药材用去白银二十两……买菜用去10文……添置木炭用去100文……”简竹抬起头来看了看宋策,然后埋下脑袋接着算:“今日宋大人心情不错,打赏孙大妈50文……替华西垫付文银三两…..宋大人不小心把衣服烧了个洞,修补得花80文……”
宋策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不用算得这么这么细致吧……。”
简竹把账本往宋策怀里一扔,说:“宋大人也应该知道‘会计当而已矣’,我只是按原则办事。”
末了,又补充一句结束语“所以,结算之后,你还剩余白银**两。按照此规律发展下去,**天后,你将负债度日。”
几个月下来,简大人光是算盘就打坏了两个。与此同时,宋策的心灵也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就连做梦都是简大人一边拨着算盘珠子一边反反复复的叨念着“勤是摇钱树,俭是聚宝盆。”
所谓潜移默化就是这样形成的,宋策从一开始的头疼,到后来的郁闷,最后沦落到跟简竹一起叹气“哎,银子就是那浮云啊……”
很多人有钱的时候,都会十分潇洒的说,金钱乃身外之物,我们要看得更高远一点,才会活的更有意义。可是当他们真正囊中羞涩的时候,心里是恐慌的。这个时候,他可能就会在心里这么想,谁说金钱是粪土?世上哪有能吃能穿的粪土?!
所以当宋策重新感觉到手里那份沉甸时,他的心情是非常激动。似乎这袋子里一千两白银比从前的一千两黄金还要珍贵。
至于这笔银子的来历,则是赵维嘉赔偿给宋策用来修大门的钱。
“按照大越律例,恶意损坏他人财物应当加倍赔偿。”简竹一边打算盘一边异常流利的把账目念给泓王听“所以这样算来,您需要支付给宋策一百两银子,然后,您打碎了十个盘子……”
但是赵维嘉可没有宋策的功力深厚,不到半刻立即高举双手,乖乖的上交钱袋。
“这些应该够了吧?”
简竹颠了颠钱袋,半响才道:“唔,差不多吧。”
其实,不是差不多,而是多了太多。
再说,赵维嘉被人拖走之后,饭桌上也安静了下来。
简竹扒了两口米饭,含糊不清的说:“宋策,你也该去上朝了。”
“什么时候?”宋策沉默了片刻。
“明天。”简竹接着扒饭。
宋策抬头往简竹碗里一瞅,里面除了米饭什么菜也没有,而他竟未察觉,还在一直不停的埋头苦干,似乎跟那碗米饭有仇。
动了动嘴角终究没有再说话,他们俩个都清楚,要宋策上朝是清帝的意思,是圣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上朝?
御书房中,清帝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的折子。
自打前阵子六皇子回来了,刘贵妃就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想求一份正经的差事给嘉儿。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还做个闲散王爷是会被人笑话的。
清帝原本没放在心上,以他对六皇子的了解,让他在家中瞎晃荡是最好的选择,说小一点那是其他大臣的福分,要不然谁跟他一起办差事谁就倒霉。说大一点那是百姓们的福分,要不然指不准哪天他就会捅下个天大的窟窿。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赵维嘉瞎胡闹竟然闹到宋策府上去了!这可就…….
手腕微抖,又一滴朱砂歪歪的点在了折子上。
清帝眉头突跳,终于放弃了继续批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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