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是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待屋里只剩下姑侄二人,沈慧然才翻出一个描金锦盒轻轻地推到沈昕颜跟前。
“你娘给我的?是什么东西?”沈昕颜不解地问,顺手接过那锦盒打开,见里面居然放着好厚的一叠银票,好家伙,张张的数额还不算小。
“我娘说,这是当年她欠下你的,如今连本带利全部还给你。”沈慧然轻声道。
不等沈昕颜说什么,她忙又回了句:“姑姑放心,我娘说,这些都是她这些年做生意赚的,存了好久,都是干干净净的钱。”
沈昕颜眼神有些复杂,并没有想到梁氏居然还记着当年她贪了自己嫁妆铺子里的银两一事,并且一直在默默地存着钱要还给自己。
其实这些年靖安伯每个月都会代梁氏还给她一笔银子,那些银子大部分被她通过各种方式又用在了沈峰兄妹几个身上,毕竟靖安伯的家底有多少,沈昕颜大略还是有数的,每个月还给她那么一笔不算少的银两,那相对地,留在府里用的必然会少了。
“这些钱我不能要,当年她欠我的,这些年你爹爹已经陆陆续续代她还清了。所以,她不再欠我什么。”沈昕颜将那锦盒重又推了回去。
“姑姑你一定要收下,否则我不好向娘交待。娘她也不会安心的。”见她不收,沈慧然急了。
沈昕颜想了想,便不再勉强。
收下也好,不但梁氏,便是沈峰兄妹也能安心了。
见她终于肯收下,沈慧然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瞬间便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沈昕颜见状,更觉得自己决定收下是正确的。没有人想一辈子欠别人的东西,梁氏如此,得知当年那桩事的沈峰与沈慧然兄妹二人亦然。
“姑姑,我想向你讨个人。”沈慧然又道。
“哦?瞧上了姑姑身边什么人?”沈昕颜有些意外。
“便是珠儿,想来是习惯了珠儿在身边侍候,自从回到府里之后,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沈慧然微赧。
珠儿?沈昕颜只是怔了须臾,便又觉得应是在意料当中。
珠儿是当年她专门拨过去侍候到国公府小住的沈慧然的,说是侍候,其实珠儿还担负着观察沈慧然言行之责,为的便是怕她又会陷入上辈子对魏承霖那些不应该生的情丝里。
虽然这辈子沈慧然仍然无可避免地对魏承霖起了不必要的心思,但到底不再像上辈子那般执拗,不顾姑娘家的矜持,也不顾身为伯府嫡女的骄傲。而是毅然挥剑斩情丝。
“你若不嫌弃她,改日我便让人把她的身契送到陈府去,如此也算是她的一番造化了。”
“多谢姑姑!”沈慧然松了口气。
沈昕颜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亲自替她补了补妆容,很快地,崔氏及喜娘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沈昕颜不便打扰,遂去了坐满了贺喜宾客的花厅处。
待喜炮‘噼噼啪啪’地燃放起来,不过多久,便传来了‘新郎来了’的喜庆声。
片刻,满身喜气的陈家三公子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男子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足下步子的急促,倒是打破了他表面的镇定。
就是这么一瞬间,沈昕颜一直紧悬着的心便落回了实处。
她想,这辈子她的侄女儿终于也有了独属于她一人的夫君,独属于她一人的怀抱,不必去羡慕嫉妒,只需安心将自己的日子经营好便是。
魏承霖也在宾客群当中,遥遥地看着陈家公子将人接走,不知怎的想到周莞宁早前那番疯言疯语,无奈地摇摇头。
他一转身,便对上一女子有些复杂的眼眸,怔了怔,瞬间便认出对方竟是长宁郡主。
自当年他亲自护送着长宁郡主上山静养,不久两家婚事取消,他也没有再见过长宁郡主,只知道后来她病愈回京,再多的也不知道了。
可是,尽管是多年不见,对这个得尽家人夸赞的女子,他心里却总是记得的,尤其是知道她当年那场病竟是出自大伯母之手后,对长宁郡主,他多了许些愧疚。
“郡主!”他定定神,拱手行礼。
“世子无需多礼。”长宁郡主心里一样有些复杂,也没有想到会再度遇上他。
不,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才是,毕竟靖安伯是他的舅舅,今日的新娘子是他的表妹。
甚至,她潜意识里会选择到靖安伯府而不是陈府,也是有想要见见他的意思在。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片刻,还是魏承霖先开口:“郡主身子可大安了?”
“多谢世子,已然大安了。”看着眼前早已褪去了当年少年青涩的男子,长宁郡主满是唏嘘,垂下眼眸掩饰一下,扬着笑容道,“一直不曾恭喜世子得胜回朝,今日借此机会道一声恭喜,恭喜世子凯旋,恭喜世子扬名立万。”
“多谢郡主。”
再度相对无言。
魏承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与长宁郡主虽曾有过未婚夫妇之名,但实则上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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