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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茗行礼出来,一路打听着往厨房走,莫名其妙,“太太这是怎么了?我没招她没惹她的,她平时对我也不这样呀……”
驿站的房子也有好有差,小路旁是两间矮矮的屋子,屋子里传出打骂声和女孩子的尖叫求饶声,“太太,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太太饶了我,饶了我……”
那叫尖很是凄惨,白玉茗听得不忍心,停下脚步。
“太太,我也是爹爹亲生的,我好歹也是位姑娘……”那女孩子且诉且泣。
“你算什么姑娘?你也配叫姑娘?贱人生的贱种!”中年妇人的喝骂声。
白玉茗听了这话,便知房里那女孩子和她一样是庶女,替那女孩子难过,眼睛一酸,差点儿哭了。
“不,太太,你不能刺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那女孩子凄厉的、没命似的狂叫起来。
白玉茗这当儿哪还能再忍,飞奔过去踹开屋门,大喝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挟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正一脸狞笑的拿着枚银针要往那女孩子眼睛里刺,见白玉茗闯进来,中年妇人惊愕又生气的叫道:“你是谁?为何要管我的家事?”
那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吓得快死了,拼命挣扎,“姑娘救我!姑娘救我!姑娘,我宁愿被她打死,也不能被她把眼睛刺瞎呀……”
中年妇人狞笑,“贱人生的贱种,我今天就是要把你眼睛刺瞎!”扬起手中银针,便要往那女孩子身上扎。
白玉茗眼疾手快,从桌上拿起另两枚银针,一手一枚,指着那中年妇人的双眼大喝,“姑奶奶先刺瞎你的双眼!”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那中年妇人是个欺软怕硬的,要刺别人的时候她嚣张得不行,别人要刺她,她立即便软了。
“娘,这是怎么了?”外面有一男一女抢了进门。
这一男一女十六七岁的样子,身量也不高,但看着正常多了,不像被中年妇人制住的那个女孩子,瘦弱得不像话。
“把你的针放下!不许刺瞎她的眼睛!”白玉茗不理这两人,厉声喝道。
中年妇人啰啰嗦嗦的要往桌上放针,“我没想真刺瞎她的眼睛,就是吓唬吓唬她。”
那闯进来的少男少女不是傻子,见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少年抱怨道:“娘,跟您说过多少回了,让您不要虐待小雨,您怎么就不听呢?”少女也皱眉,“在家里闹也就算了,出门在外的,这像什么样子?”
中年妇人软了,这少年少女又不像是不讲理的人,白玉茗也就把手里的针扔下了,将那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扶到椅子上坐下,“你们是一家人,对么?这女孩子是你们的异母妹妹?同父所生,何苦凌虐至此。”
少年脸一红,“唉,让姑娘见笑了。我家的事实在是……家母也苦……”
那瘦小的女孩子已是快要晕死过去了。白玉茗见桌上有茶壶茶杯,倒了杯热茶慢慢喂给她喝。少女叹口气接过来,低声道:“我是她姐姐,我来吧。”
中年妇人又羞又气,没脸见人,少年把她扶到内室歇下了。稍后出来,和他姐姐一起向白玉茗说了身份原委。原来这家的主人姓李,才升了官,任知州之职,他妻子也就是方才的中年妇人姓郎,是李知州原配发妻。李知州现带着他的爱妾在任上过好日子,却把郎氏留在老家,也不寄俸禄回家,郎氏恼了,便带着儿子李念祖、女儿李思琴和庶女李思雨到任上寻他。这郎氏也是被李知州的妾侍欺得狠了,方变得性情暴戾,从前她是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
“小妾受宠,庶女这样?”白玉茗指指瘦小病弱的李思雨,不满的道。
这不可能是真的。
李念祖脸红得什么似的,吱吱唔唔的,“小雨的生母早已经去世了……”
“原来是这样。”白玉茗叹气。
李知州带着爱妾在任上fēng_liú,郎氏就拿着另一个小妾生的女儿李思雨出气。看看李思雨瘦弱的这个样子,就知道郎氏平时待她多刻薄了。
“家母也可怜。”李思琴嚅嚅的道。
白玉茗哼了一声,“令堂可怜,那就拿小雨撒气呗,横坚小雨生母死了,有个爹也和没有一样,活该她吃苦受罪?”
李念祖和李思琴都有些惭愧,“不,以后我们会护着小雨的,一定会护着小雨的。”
李思雨躺在白玉茗怀里,轻得像片羽毛似的。
白玉茗有心要帮这个可怜的姑娘,可别人家的家事,莫说她了,便是白熹在也未必有办法。她只好一再交待李念祖、李思琴看在同父所出的份儿上多照顾李思雨,不要让她吃太多苦,李念祖和李思琴都答应了。
白玉茗还要给沈氏拿饭呢,别了李家的人出来,心里闷闷的,便走错了路,绕远了。
等她从厨房拿了饭出来,看到路边有个女孩子捧着个食盒在伤心的哭泣,仔细一看,竟然就是李思雨。白玉茗不由的火大,“方才你不是晕着的么?李念祖李思琴不是答应要照顾你的么?怎么这就出来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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