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陈招娣看到萧和平顿时跟看到救星一样眼睛一亮,可是她想到刚才宋恩礼的警告,又犹豫了。
要是宋恩礼回家把这事告诉婆婆,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二嫂你咋了,二哥呢?”萧和平故意把拐杖换到另一只手,搭上宋恩礼胳膊,反正他现在伤了个腿,就算别人看到也不能说啥。
宋恩礼不满的嘟囔几句,但没舍得把他推开,撅着嘴老大不高兴的站那儿给他充当人肉拐棍。
陈招娣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宋恩礼,斟酌着问,“老四,你能不能给我几块钱?我爹瘫了,大夫说不给钱不让住院。”
联想到刚才护士说的话,萧和平算是知道咋回事了。
陈招娣他娘吴三妹在附近几个大队也是个出了名的难缠人物,她要是做出啥出格的事儿来,一点都不奇怪。
“真不是我不帮你二嫂,钱都在我媳妇那儿,我自己兜里一分没有,要不你回去找娘要点。”
这还差不多。
宋恩礼用鼻子发出一声不清不重的“哼”,强行把萧和平扶上楼梯,“走了走了,你这腿再不回去躺着只怕真得当个跛子了。”
至于陈招娣她爹,且不说她娘做的到底有多过分,听说老陈家可是有五个儿子仨闺女,咋着也轮不到他俩来管这闲事吧。
上楼后宋恩礼问萧和平,“你咋不问我要钱给她?”
萧和平表现出恋爱中蠢男人特有的懂事来,“你不高兴。”
在谈恋爱这方面萧和平没啥经验,他只认准一个死理,让媳妇不高兴的事儿坚决不能干。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那么男人的天职就该是对媳妇好。
他这种觉悟宋恩礼还是很满意的,午饭时非但亲自下厨给他做了蘑菇炒鸡,还让胖厨子帮她弄了两只猪蹄给他炖汤当零食啃。
当然了,作为好处,她分了大碗鸡肉给胖厨子,收买人心这点,她向来做得很好。
而楼下的陈招娣母女,在求助萧和平失败后,也只得乖乖掏出仅有的三块钱家当先给陈老头办理入院手续,好在医院看在她家那瘫老头的份上并没有与她多计较,只是口头警告了几句。
说是住院费吧,其实就是每天看病的药钱,因为床位费统共一天也才一毛钱,再有就是一毛钱的租被褥钱,后者是自主选择,租不租随意。
只可惜对于地里刨食一年到头也存不了十几二十块钱的乡下人来说,一毛钱已经是了不得的大数目,陈家所在的大队收成不如青山大队,一个工才三分,这一毛钱就相当于三个工不止,而且最主要的是陈家所有的收入都被几个儿子儿媳给瓜分了,他们老两口平时吃饭都得看脸色;
至于陈招娣这儿,她跟萧建军两个人养四闺女,如果不是家里吃大锅饭有公婆帮衬着,只怕早饿死了,更别提手上有结余,唯一的几毛钱还是婆婆每年给闺女们的压岁钱一分一分攒的。
不过就这几毛钱今早出门的时候也让吴三妹给扣了搁干净,连宋恩礼给四丫的麦乳精此时都在陈老头病床头摆着。
吴三妹没舍得给陈老头租铺盖,便让他们家瘫了的老头直接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把他的鞋脱下来垫脑后,陈招娣把自己的土布手帕打湿拿来给陈老头擦脸,吴三妹则没事人一样盘腿坐在床尾旋开麦乳精的塑料盖,用手指在里面沾了沾,搁嘴里砸吧两下。
“你个丧良心的败家玩意儿!”她突然一指头戳陈招娣脑门上,“这么好的东西不想着孝敬你爹娘,却要留四丫那赔钱货吃,你就不怕挨雷劈!”
大病房里二三十个床位的病人和家属齐刷刷朝她们看来,陈招娣唯唯诺诺的佝偻着腰,羞得都快钻床底下去,却不敢有半点反抗。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吴三妹半点不自在没有,一边谩骂一边恶狠狠的在陈招娣脑门上不停戳,把从宋恩礼那儿受的这肚子鸟气在自家闺女这撒干净了,这才消停,“你不是说老萧家隔三差五的吃鸡吃肉吗,待会儿回去给你爹整只鸡去,把你屋里那铺盖也先抱上……”
陈招娣哪儿敢在她娘面前找不自在,把头点得快要掉下来。
徐护士从楼下大病房的值班护士那儿听到这事,又当成个笑话讲给宋恩礼听,两人在病房门口嘀嘀咕咕许久。
宋恩礼想想就觉得她那罐麦乳精不值当,这玩意儿不好弄,萧和平当时统共就给她寄了两罐,她自己都没咋舍得多吃,一罐给了四丫,另一罐跟萧小栓两人分着喝了,还以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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