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有人会摸摸她的额头亲亲她的嘴角,小心地拿起瓷勺温言细语;她身体发寒的时候,有人会把她揽在怀里,为她取暖。
幸福是什么东西?南霜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告诉过她幸福究竟长着怎样的面容,但是当她待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大概是吧……
当她看见那个叫黎兰的女子唇角带笑踏进皇宫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东西会发生变化了,比如她的幸福,也许很快就会便消失。
黎兰很美,不是说容貌,黎兰的容貌在后宫大概只算的上中等,比之当年送玉坊的花魁来差的不知道哪儿去了,但是她身上充盈着一种特殊的气质,那是一种带着别样风情的美,充满着一种神秘而又极致的诱惑力,身为女子她也不得不承认,那样的风情世间少有。哪怕是在素有美玉可化仙的送玉坊,亦或者是美人云集的皇家宫廷,都找不出一个可以与之相媲美。
所有人都在猜测她这昔日宠妃与黎兰这个今日新欢到底哪一个更胜一筹,结果很让人失望,她不战而败。
黎兰成为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人,锦荣夫人的名讳比之当初的殊贵妃更如雷贯耳。南霜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如果硬是要修饰大概只能用蛇蝎美人四字。那个时候后宫几乎人人自危,一不小心你就会成为锦荣夫人手中的玩物,那是一种怎样的黑暗,她难以言绘,她只能说当时的后宫被完完全全地握在锦荣夫人的手里,那里就像是一个被隔离出的残酷地狱,充满着哀嚎与绝望。
后宫之中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亡,但是前朝却一无所知,庆帝的无条件偏袒,锦荣夫人的肆无忌惮,她看的清楚也明白。
那个时候的她其实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死便死吧,总好过每日看着自己爱过的男人对着别的女人大献殷勤来的自在,别说她矫情,也别骂她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自暴自弃,她只是觉得死了也挺好的,死了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她经历过艰辛悲苦,也享受过繁华尊荣,她走过悲欢离合,有过喜怒哀乐,她爱过,她也恨过,人世间该尝的她大体都尝过一遍,人世间别人未走的她大体也走了一遍,人世间唯二爱她的人她爱的人都已经消失,这个世间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不是吗?
当时她住的寝宫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庵堂,她每日就坐在庭院的合欢树下,拿着绣篓无聊地缝缝补补。
她还记得那个冷风有些刺骨的傍晚,那个在她记忆里意气风发的男人像是拖着千斤坠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那是在黎兰进宫后她第一次见到他。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此处?”她拿着团扇掩唇轻笑,就像是当初在送玉坊招待客人时的那般模样。
男人那冰凉的可怕的手握着她执着团扇的手,长满青色胡茬的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耳边传来的是他那有些颤抖的声音,她分明听见:“别这样笑,别这样笑,南霜,别这样笑。”
声音里压抑的祈求让她有一瞬间的心惊与失神,在她入宫的第一晚,他们俩坐在床上,也是这般,他靠在她的肩上,声音轻柔,他说:“南霜,你别这样笑。”
当时她的回答是:“我自小便这样笑的。”
“那是以前,以后你不需要对着别人笑,不想笑便不笑。”
“那……对着陛下你呢?”
“你也不用笑,因为以后我会负责让你笑,发自内心的笑。”
她恍恍惚惚想起前事,原本的波澜不惊瞬间龟裂,她不由生出埋怨,就像那些怨妇一般,她终究还是生出了埋怨。
“不笑?难道你想着让我哭给你看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念叨着,念叨着,念叨着当初在送玉坊的初见,他像是怕忘记一般地来来回回地反反复复地说着,她不知道这是在提醒她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他说对不起,他说很抱歉,他说他难受,他说他……想她。
“我就在这里啊,陛下,我一直……在这里啊。”她一直都在这里啊,一直都在,她没有走啊,明明是他先走的。
她没有听见回答,她只看见款款走来的锦荣夫人,半倚在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她只看见刚刚还靠在她的肩头颓然无助的男人转眼便笑脸相迎,相携而去。
手中的绣针刺穿了白皙的皮肤,钻出来的血珠那样的显眼,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伤,突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来。
安深深抬手轻轻拭去南霜眼角的泪水,那泪水一触及到她的手瞬间便化作飞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南霜对着她扯出一丝笑意,她眉睫微颤。
她在送玉坊呆了十几年,送玉坊接待南来北往的恩客,来的人形形色\\色各有不同,他们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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