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院长站起了身, 在显示屏前来回踱着步子, 然后看向宣传科长:“事情的经过我这边有材料,你以此为基础写一篇通告出来。写完了给周副院长审核, 然后送我这边来。”
宣传科长有点儿茫然:“院长, 您的意思是?”
“态度放强硬一点, 示意我们走法律程序, 奉陪到底。”
胡主任大吃一惊,试探着想要挽回:“院长, 这恐怕搞不好会闹大吧。”
“已经架在火上烤了。”卢院长苦笑, “你们以为, 外头的还能够由着我们压住这件事吗?对了,老陶,加一句,我从派出所那边得到的消息。那个患者的女儿,对,关珊,尿检结果是阳性,已经被拘留了。”
众人面面相觑,宣传科的陶科长揣摩领导的意思:“那我照实写了?一瘾.君子做的事儿还有什么可说的。”
卢院长眼睛一瞪,深恨下属实在太不知道变通:“给我拐弯抹角暗示着来!你怕什么,我能得到的消息,真关注这件事的圈里人还不清楚。”
陶科长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立刻就动笔,争取今晚就把稿子拟出来。”
卢院长大手一挥,直接推进了工作计划:“不是争取,是必须。”
这下就连韩教授都有点儿迟疑了:“赶着今晚发出去,是不是有点儿太急了?”
“备着,时刻能用到。”卢院长站起身,招呼会议室里的下属,“老陶,你受累加个班。诸位,也别走了,劳驾都跑一趟,跟我去沈主任家里头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吃惊不小。卢院长虽然尊称沈青一声沈主任,但沈青毕竟只是个低年资副主任医师而已。就算有名校海归的背景,但在三甲教学医院也不到被人处处捧着的份上,更何况她根本没有行政职务呢。在座的几乎汇集了医院中层以上领导,集体前往沈家吊唁,似乎有点儿过于兴师动众了。
卢院长扫视一圈,带头抬脚:“还愣着干什么,别的我们无能为力。起码,我们要让我们自己的同志感受到集体的关心与温暖。”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医院停车场走,大内科的肖主任暗地里朝韩教授使眼色,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医院想硬性处理这桩纠纷。
韩教授下意识地看向卢院长,心里也摸不透这位院长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卢院长正要开自己的车门,不远处车灯一闪,一辆熟悉的小轿车停在了车位上。等看清楚了车牌号码,卢院长惊讶地敲起了车窗:“小赵,这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送何教授去机场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后排车门打开了,昏黄的路灯底下,一位衣冠楚楚的学者模样的中年男人下了车,乍一看有点儿像当年的师奶杀手濮存昕。
卢院长见了他,对着司机的声音都拔高了两度:“怎么回事?怎么拖到现在还没送何教授?小李,赶紧的,重新给何教授订一张机票。这班恐怕是赶不上了。”
“没事。”何教授摆摆手,谢过了卢院长,“是我让小李开回头的。听说挨打的那位医生家里老人走了,我想过去看看。”
李司机看到院长时,心里头就翻江倒海的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因为何教授实在沉默寡言就开了车上的广播,更不该手一抖就调到了本市的名声节目。电视台跟电台同属于广电集团,里头的新闻稿时常内部共享,《都市民生》的专题报道就这样被医学界大牛何教授听到了。
听到了也就听到了,不算什么大不了。可偏生要命的是何教授主动询问了,李司机又忍不住现场直播了。他对沈青的印象不错,自然强调了对方挨打时的凄惨跟医院的无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句话触动了见多识广的何教授,赶飞机的人居然直接改签了。
卢院长恨死了司机的碎嘴子,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尴尬地笑:“叫您瞧笑话了,现在这环境……”
院长充分发挥了中华语言文明的博大精深,生动诠释了欲言又止。何教授了然地点点头,只将焦点放在挨打医生的伤势上头:“听说,她受的伤不轻?”
卢院长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何止是不轻。要不是硬撑着想要去见她外婆,她连医院大门都走不出去。一路的血,我真是半点儿都没夸张,脸上全是血。后面我听到他们报上来,我过去看的时候,拖把拖过了放水龙头下面冲,满眼的红。不是我说啊,这要是换个位置,身份颠倒过来,医院能被掀翻了。”
“不换个位置也不能捏着鼻子忍了。”何教授坐正了身体,“都把人打晕过去了,还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政策已经明朗化了,对于医闹零容忍。”
陪坐的韩教授侧过脑袋不吭声,心道政策也分三六九等,关键看到底执行不执行。
听话听音,卢院长在心里头反复咂摸着何教授的话,试探着出了声:“可不是嘛,何教授,我不瞒您。当初沈青也就是我们挨打的这位医生,是我亲自请进仁安医院的。我们不比超级航母的金字招牌医院。哈佛的博士,摆在哪家医院都是绝对够瞧的名牌,何况她还是临床科研都能扛住的好手。韩教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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