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不如那舞女,看起来却极好看,想是人美?”
乐而不淫,媚而不俗,当是对罗令妤的极高评价。众人都乐于欣赏这般的玩乐,罗令妤的脂粉坊第一日便铺开了阵势。想来等他们回去,反复回味今日的“伎乐天女舞”,想到与舞女共舞的罗令妤,他们定会到处说起,来这家新开的脂粉坊的人,便会多了。这正是罗令妤想要的。
退开以让出位置给女郎跳舞,陆昀目光微眯,盯着被众人称颂的罗令妤。难以自控,他面上仍然淡淡的不露表情,胸中抑气却退了很多。他专注的视线不离那场中蹁跹起舞的女郎,他看着她的腰肢、胸颈,看她得意而挑衅地向他看来,再听到诸位郎君的夸赞……陆昀眼中忍不住噙了笑。
……确实……是挺好看的。
她的才艺从不拖后腿,只有有把握的时候才会登台。小心机不断,又不会使下三滥手段,到底还撑着一口气……那何以对他就那般不同?拿他的臂钏说卖就卖?她怎么不卖别人送的东西去?
陆昀心情复杂。
一时想靠近她,安抚她;一时又心知此女危险,为她动情得不偿失。许是他用情至深,她恃宠而骄,尚能吊着他……
陆昀幽深的、看得出神的目光落在对面,对面人群中的女郎们窃窃私语声渐大,陆二郎抬头,这才看到了陆三郎陆昀。陆显心中难以言说地咯噔了一下,在舞乐声、欢呼喝彩声中,他不由自主地看一眼旁边同样看得专心的少年衡阳王,目光再焦虑地望向巷头——
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故事,其实在他的梦中也发生过。
罗表妹在花神选后与衡阳王一道回了建业,她不愿再住在陆家,又不知她与衡阳王如何交流,罗令妤没有无名无分地住进衡阳王府去,而是自己在外置了宅舍。中途是否有陆三郎相助,陆显就不知了。当是时,建业人都有些猜测衡阳王与罗令妤的关系,但并不明显。衡阳王与罗表妹感情突飞猛进的分水岭,便是今日这样的情况吧。
罗令妤仍然自己开了铺子,梦中并没有周子波相助。当日贵族男女仍去为她捧场。同样的舞,同样的声乐。罗令妤这才是第一次认识连七娘。陆二郎陆显也在人中,本是心怀愧疚前来为表妹捧场,他却在人群中看到了陆三郎。陆三郎的出现引得了女郎们的尖叫欣喜,但陆三郎只是站在人中,安静地望着中间跳舞的人。
梦里陆显只是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多想,更没有意识到陆昀可能是为罗表妹而来。衡阳王捧她……陆昀也是想捧她的。
之后便是巷头突闯疯马,惊马之时,衡阳王相救罗令妤。众舞女逃跑时,乱哄哄中,刘慕当街斩马,血溅了他一身,马死前,铁蹄直接踩向少年公子。衡阳王救了罗令妤,却也为此受伤。众人惊骇,忙送衡阳王去医治。罗表妹自也是眼中含泪,眼睛只看着刘慕了。
人后,陆昀却是扶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束马时他也曾上前相助,只是刘慕风头更大,无论是罗令妤还是众人,都只看到受重伤的刘慕,没注意到手臂受伤的陆三郎。徒陆显关心三弟,问他:“你手怎么样?”
梦里的时候,陆昀立在混乱人中,目光寥寥,嘲讽地弯了下唇。立在日光下,郎君如泼墨山水画般,然他淡声:“无碍。”
陆显便以为他当真无碍……
此时,眼见对面的陆昀如梦中那样垂下眼,陆显心惊胆战。他不断地看巷头,正是为了防止梦中的事发生,他特意让仆从堵在巷口,拦住任何可能发疯的马。这边歌舞声欢愉,那边陆显看到巷口好像有几个仆从吃力拉着马缰跑过。陆显松了口气:如是这般,当没有意外发生。刘慕不必受重伤,罗令妤不必同情他,三弟不至于彻底出局……
刘慕最厌陆显这样“我什么都知道所以我来烦你了”的眼神,他往旁一挪。少年郎君的眼睛还发亮地看着那被连七娘拉着跳舞的美丽女郎,口中已经唾弃那女郎的表哥:“陆二,再次警告你,不要用这种眼神……”
他眼睛忽地抽一下。
眼看对面二层楼阁开了窗,茶博士从窗口探出头。年轻的茶博士与楼下的青年男女一道欣赏罗令妤的美貌,他看得满目发直,一手撑窗的木杆从手中松了——
木杆哐当向下方跳舞的女郎砸去。
刘慕一个凛然,旁边的文弱书生陆显压根没看清,他一手没拦住,刘慕已经冲了出去,怒吼一声:“让开!”他凌空而跃,手抓向那砸下来的木杆。当他伸手抓那木杆时,旁侧有一武士模样的年轻人也发觉了危险。这个武士原本津津有味地欣赏罗娘子的舞姿,危险一到,他同样跳起去抓木杆。
刘慕与武士同时出手,二人在半空中相撞,两手同时抓住同一条木杆。
而危险尚未结束!
陆二郎一声惨叫:“表妹让开!”
他声音已经慢了,因为楼上的茶博士另一手端着的茶壶只比先前的木杆慢一步而已。茶壶翻下去,茶壶中刚灌上的滚烫热水向下哗哗泼去。当刘慕和武士一同出手时,下方的舞女们发出尖叫声四散而逃,贵族郎君和女郎们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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