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引灯一照,只见雪白尖巧的一张小脸,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指路,“公公请。”
裴琅近日赋闲,日日喝酒听曲,今日不好再闹腾,百无聊赖,早已经睡下了。陶湛把佳期放进去,佳期径直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拽醒,“王爷。”
裴琅睡得四仰八叉,眯眼看了一眼,竟然挑唇一笑,罩着她的后脑勺往怀里一扣,顺势将她扯上榻,含糊道:“好姑娘,别闹腾……睡觉。”
他大概睡得糊涂,把她当成了什么“红粉知己”。佳期在被子里又蹬又踹,“睡什么睡?非要等到出人命么?”
裴琅被一脚踹到小腹上,立时醒了一半,拉过她的脖子凝神看了半天,总算看清了眼前是个不能糊弄的主,顿时很没意思,单手把她扔出被子,“就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后娘娘也看看是什么时辰。”
他话音刚落,花厅里的西洋钟嗡然响了。佳期闭上嘴,低头盯着他,他也不回嘴,躺着盯回来。那钟撞够了十二声才停下,佳期的一头急火也消了。
她悻悻下地,整理鞋袜,闷声道:“就算你不喜欢朱紫庾,怎么也不救人?”
裴琅摊手道:“他们跟她爹要东西,管我什么事?”
佳期瞪他一眼,“那分明就是要挟你。不然,为什么不砍手指头,非要砍耳朵?”
裴琅还没睡醒,囫囵嘟囔:“耳朵怎么了?”
佳期顿了顿,“……上头还有王爷送的耳坠子!”
裴琅不想理她,翻回去睡。佳期接着道:“何况,王爷是什么样的本事?王爷若想要她活着,谁敢动她?”
裴琅懒洋洋的,“过奖了,盛名难副。本王倒想太后长命百岁,不还是有人把刀子往太后心口里捅?本王又不是土地仙。”
“王爷是为了什么不肯救人?有什么东西是见不得光、舍不得给人的不成?”
裴琅冷笑了一声,翻身起来披衣,嫌她挡路碍事,掐着腰把她拎到一边,“这样的东西多得很,太后是问你自己,还是问旁的哪一件?”
佳期被气得七窍生烟,正待要说话,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沉静地看进她眼里去,“你替她这么上心做什么?别装好人,又来替皇帝崽子刺探什么?直说。”
佳期噎了一噎,这才觉得风吹得脸冷,拿掌心捂了捂。
裴琅下地灌了杯冷茶,推门便走,“半夜出来,活久了嫌腻?我去叫车。”
佳期在原地说:“她那日出事前,特意透风给我,‘王爷与家父有隙’。她知道自己会出事么?她想让我把这个告诉陛下,是不是?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裴琅一下子站住了,半晌才冷笑一声:“好大的胆子。”
他长出一口气,将门一脚踢上,“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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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既然大家这么宠我(王爷佳期:大家宠的是谁你说清楚),那就真的改100珠加更一次了哦……中午见=3=(抱头鼠窜)
吃醋y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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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在桌边坐下,并未答话。
裴琅知道这夜再难糊弄,耐了性子,也只好坐下,倒一杯冷茶给她,字斟句酌:“倒也简单。你跟皇帝崽子透那么一句,他自然知道是我在搞鬼。”
佳期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裴琅耸耸肩,“他们不授人以柄,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拿了他们的结党文书。”
原来那日夜宴果然是结党,宴席上酒过三巡,难免被裴琅煽风点火,他们大概弄了什么结社文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不对,那东西已经被裴琅往袖子里一揣拿走了。
他拿着这个把柄,自然没人敢再跟他对着干,没了那帮撺掇归政的大员,小皇帝哪怕长了翅膀,也只能由他捏圆搓扁。佳期气得头脑里“轰”的一声,但到底不是谈论这事的时候,按住气将冷茶喝掉,“他们拿朱紫庾逼你,你就由着他们?”
裴琅漫不经心地拨灯花,只拿余光瞟了她一眼,“这怎么是逼我?他们自己乱了阵脚,逼的是朱大人。”
“逼朱大人做什么?”
外头风紧,树枝“啪”地撞断了,掉到地上。裴琅看着她笑了一下,眼里却殊无笑意,“逼他卖女儿换文书,还能逼他什么?”
佳期愣了一阵,只觉得压抑极了。朝堂上的事向来又黑又脏,她觉得自己总像是拉着裴昭站在腥臭的漩涡里,站不直,跪不下。
她慢慢把那盏冷冰冰的茶喝光,起身出门。耆夜王府还是从前的样子,灯火明晃晃,路劈得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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