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一下子愣住了,他与沈竹清做了多年的夫妻,从来不知道沈竹清是不喜欢百合的。他也想起沈竹清有一手了不起的插花技艺,不过,她都是喜欢找一些寻常的花来摆插,记忆中,还真的从来没有看她碰过百合。
难怪,陆寒筱闻到百合的香味,会打喷嚏,原来这也是遗传呢。
看着陆寒筱红红的鼻头,两眼泪汪汪的,小小的脸蛋因为擦鼻涕擦得多了,红通通的,看着格外可怜。陆一鸣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想到陆遥风是护着陆寒筱,对陆遥风扔花的行为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高玉凤的心咯噔一下,陆一鸣竟然就这样被陆寒筱几句话说得倒了过去,她呜咽的声音略微重了一些,呵斥陆寒婷,“婷儿,还不快给你三哥道歉。”
她说完,转身就拉住陆一鸣的衣袖,“都怪你啊,你怎么会买百合送给我,就算百合的寓意好,你也不能拿寒筱的身体开玩笑啊。她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竹清姐?”
“我也不知道啊!”
陆一鸣一脸愧色。这愧色,却是让高玉凤看着越发恼火。陆一鸣总是这样,但凡遇上与沈竹清有关系的事,陆一鸣就没有原则,也没有了主意,晕头转向不知所谓。
“你不知道竹清姐姐对百合过敏,这也不是你的错,竹清姐总是喜欢把什么事都放在心上,她也是因为太爱你才会不愿意给你添加负担。老公,你就别放在心上了。”高玉凤边说,泪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陆一鸣的脸色才稍微和霁一点,若不是沈竹清心思重,她也不会得了产后抑郁症自杀。她从来不说她对百合过敏,就如同她从来不会说她不想要他在外面有女人。
陆一鸣心里略有些埋怨沈竹清,她那么在意,她要是说不让自己在外面找女人,他难道就不会听她的吗?他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陆寒筱牙都快酸倒了。她轻轻地推了推陆遥风,“三哥,我要上去了,我要去洗澡。”
“走吧!”
陆遥风也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父亲和继母在几个孩子面前大秀恩爱。他垂着眼帘,牵着陆寒筱的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遥风,寒筱,你们不吃早饭吗?”高玉凤喊住两人,吩咐帮佣的阿姨再摆两副碗筷。
“不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陆寒筱知道陆遥风不耐烦和高玉凤说话,便回头说了一声。
“这样啊,下次你们不在家吃饭,记得提前和阿姨说一声。免得我们为你们担心。”高玉凤笑得一脸慈悲,可眼中却是森森的寒意,是为陆寒筱方才在陆一鸣面前提起了沈竹清。
她怎么不知道沈竹清什么时候对百合花过敏了?同为女人,高玉凤可以肯定,沈竹清之所以不喜欢百合,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和陆一鸣白头偕老。
沈竹清看不上的男人,她高玉凤还不能捡起来用了吗?
连餐具都没为他们准备,竟然还好意思问他们吃不吃。陆寒筱理也懒得理高玉凤,心里冷笑一声,跟着陆遥风往楼上走去。
走过楼梯拐角,陆寒筱也不怕说的话被人听到,只笑嘻嘻地问陆遥风,“三哥,你说,今天我们是不是结盟打了一场胜仗?”
陆遥风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愣了一下,他明白过来陆寒筱说的是什么,越发心疼,他抚了抚陆寒筱的头,白皙修长的手指抚在陆寒筱的黑发上,黑白相间,相得益彰,他的声音却没那么美妙,“不必与他们计较!”
内宅相斗,到底上不得台面。陆遥风身为男子,他日后也会是权势滔天的人物,眼界自然非比寻常。他不希望陆寒筱把心思眼界局限于这些内宅之中,将来长得小家子气,但他也不愿看到陆寒筱真正白纸一张,将来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但与这些人计较,也没意思。妈妈出生于吴兴沈氏,传承数百年的书香门第,诗礼传家,你是她唯一的血脉,不要学这等小家子气。”陆遥风道。
这些话,是当年沈竹清与陆遥风说的。陆一鸣在外面养外室,沈竹清岂有不知道的,陆遥风养在沈竹清膝下,他偶尔见沈竹清皱眉,也会生陆一鸣的气,恨不得亲自拿了刀去剁了那些不要脸的女人。
沈竹清却是生气陆遥风,便对他说,“你虽不是我生的,也是我唯一的儿子,对外,你是我吴兴沈氏的外孙,就算是你妈妈南安捷,江南南家当年是享誉南北的南氏一刀,一把手术刀何等威风?你要是眼皮子这么浅,就太让我失望了。”
陆遥风虽然是长于妇人之手,可沈竹清是何等人物,沈氏的风骨和南家的底气倒是被陆遥风传承了个十足。
陆寒筱从前生于信阳陈家,陈家也是名门世家,家族大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各种事也都会发生。她自己前世是怎么死的,也能明白,家族中的内斗,牵扯的那些阴私,各种见不得人。
她是女孩子,勾心斗角,羡慕嫉妒什么的,几乎是一种本能。只是,陆遥风不愿意让她沾惹。
不沾惹就不沾惹,不过,要是高玉凤不怕死地要来招惹她,她肯定不会垂手不理,任由她欺负的。她相信,陆遥风也绝不愿意看到她吃亏。
果然,陆遥风便说了话,“她要是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报复,想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不过,不要闹出人命来就行了。”
出人命?陆寒筱惊得长大了嘴,她三哥这是把她的武力值和胆识想象的有多大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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