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立马寻到了一个由头,“可是少爷,若我不伴你进学,那老夫人和长公主那边?”
沈长歌怎能想不到她是想利用老夫人与长公主的说辞来压迫他,却似早有所备,淡定一哂,“这个你放心,祖母与母亲那边我自会向她们告禀,你只需要按我说得做就好。”
临霜一听,急了,“可是……”
“好了。”沈长歌轻声截断,看着她,笑容淡然,“你若早一天记熟,就能早一天跟我去,所以,看你了,临霜。”
他话语虽说得平和,语意却分明不容回寰,临霜的话停住了,又幽幽怨怨地盯了他一眼,彻底郁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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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天之后,临霜便再未同沈长歌一同去进学。
初时临霜还因这命令独自郁闷了好些天,可是渐渐的,她便收整好心情,重新振奋。沈长歌既与她承诺,只消她将那些书本完全记熟便可再次允她跟随进学,她便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书文全部捉摸透彻,不令他,也不令自己失望。
倒是安小开对沈长歌所下的这一道命令十分不解,只以为是临霜何处惹恼了沈长歌,这才让沈长歌做此决定。不知为什么,自从那一天他无意“撞破”了沈长歌与临霜的“亲密”,再面对临霜时,总令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难过,他一直想找机会问清临霜因由,可是自从临霜被不允伴学,两人见面的机会都几乎极少,几乎唯有早、晚两膳期间可能会面,又要忌惮着沈长歌,时间一久,他也便只能无奈放弃了。
可是不知是怎么回事,逐渐的,公府之中竟逐渐传开了一点流言。
众人传那个曾经受了老夫人亲点,置在三少爷身侧的侍读丫头不知何处触了沈长歌的厌讳,所以虽有侍读大丫头的名分,却不被允同三少爷伴学,传言一开始本仅是在东院的小范围内,可是渐渐便连后院、中院等都有所痕迹。安小开偶然听说过一次,告予沈长歌,当即敕令着制止,可是虽压下了明面的风声,却没能阻止暗中的风气。这说法却越来越盛,便连众人再次见到临霜时,阳奉阴违间都不免颇带染了些鄙夷。
然而临霜此时却根本无暇顾及那些闲言碎语了,她如今一门心思,只全部扑在了那些书本文卷之中,每一日卯时便起,用过膳便开始修习,夜晚月上中庭方才将将入寝,便连睡时都几乎怀抱着书本,大有当初择选侍读时的勤恳气势。她想着,无论外面的人都纷传些什么,只要她努力完成沈长歌的嘱咐,重伴他的身侧,便可一朝驳堵了所有捕风捉影的传言。
期间,老夫人召过她一次。
大抵是听说了外面那些传闻,见到老夫人,临霜不免有些惭愧。当初她受老夫人亲指,除却她自身,无疑也是承托着老夫人对她的期盼,而今方才入苑不久,她便接二连三惹出意外,分外内疚难堪。
老夫人却不曾加以责备,只说她的事情,沈长歌早已向她报备过,让她安心补习即可,不必过于思虑,颜容神容依旧是恁般的平顺慈和。临霜感激应下了。然后未过多久,府中那些流言竟如烟尘般消散不见,似乎什么都从未发生过。
很快的,时令已入了秋季,紫竹苑内的花渐渐谢了,银杏树的叶子化得一片金黄。每当阳光灿烂,映透了树叶便犹如一簇的黄金层层叠叠。
这么久以来,她几乎已习惯了现下的日子,卯起亥居,读书抄卷,偶时也会应知书入画的召唤,至前苑同她们说笑谈天。等到傍晚,沈长歌下学归回,她便勤快替他更衣盥手,再共用晚膳,席间她会问起书中所见不懂的问题,聆听他一一耐心解答。偶尔心血来潮,他会临时对她进行抽考,她就紧张而仔细地慢慢回忆,生怕一不小心答错了问题。
更多的时候,她更喜坐在苑中的银杏树下,四周风轻云淡,阳光晴好,她将书卷摊于双膝,阳光透过树隙洒下斑驳碎点。她便在那静谧幽然的环境之下,就着破碎阳光默默读卷,看着他在书上所标注的细致注解,字迹行云漂亮,解意挈领通透,连心绪都跟着平静。
偶尔读过古诗,看着那些婉约之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莫名地心弦微漾。怔怔凝视着那坠落书页的金黄叶子,那么一瞬的恍惚,仿佛痴痴坠进一场冗长幽渺的梦境。
第60章 前梦
临霜的确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天空便如今一般晴好盎然,却似是早春,万物复苏, 冰雪初融。一个身形纤挑的女子立在一颗梨花树下, 梨花晶莹雪白,她的衣裙却似比梨花更晶莹的白色。身后似乎有人呼唤, 她错愕地回眸,停顿一秒, 然后微笑, 有风轻拂, 衣袂轻飘,姿容绝代。
她一瞬看清了,那女子竟是她自己, 可是却又不像是她自己。
那明明还是她的容貌,她的模样,可是却比她更加美丽成熟,亦更加饱有韵味。
然后场景忽地变了, 四周似乎是一片枫林,枫叶火红,将她的面容都映衬成一片绯红颜色。她慢慢伸手, 接住了一片坠落枫叶,目光盯凝着枫叶笑意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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