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太阳已西下,只漏了个边,像是被悬挂在西边尽头的山脉上。烤红了那片天空里云彩,形成赤红色的霞,有深,有浅,像一副被熏染过的水墨画。
山脚下,炊烟袅袅,渺渺。夹着着偶尔钻出来的一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煮妇的透过自己窗子传来的谈笑声。还有小孩们成群结伴欢走在青石板路上的的欢笑声。
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苏北,扎起了头发,换了一身清爽衣服一语不发的坐在门槛上,目光顺着面前那条弯弯曲曲的鹅暖石路望了出去。失了神。
“对不起。”
身边忽然出现一片阴影,苏北回过神来,偏头,便看到司南也坐到了门槛上。
再一次对她说对不起,重复着今天下午他说得最多的几个字。
“是我不让你去的。”
苏北说的是事实,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来。就算是司南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连路都走不动的他又能干什么?
忽然想起了一句,是命躲不过来的话。司南把阳城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唯独漏说了那病毒感染者的血液沾不得。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我不是指这个。”司南指了指苏北身上的衣服道:“一般情况下,当血液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丧失了宿主的病毒能存活两到三小时。让一个美女狼狈的站在那里将近三个小时之后才去洗漱,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呵呵!”苏北不由得笑道:“这种说辞倒是比对不起三个字更好听一些。”
不等司南开口,苏北又道:“我以前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开着车去很多地方,见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去看不一样的风景。在知道陈岩他们抛下我之后,我便决心离开刺皿组织。也许该感谢你的雇主,燕晖燕先生,不是他把刺皿搅得一团糟糕,我也不会离开得得这么轻易。打算离开之后,不知道要去哪里,一个人开着车离开了阳城。无意中走到这里,然后被这里的风景吸引,所以暂时在这里呆了下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美?我以前一直挺害怕一个人的,所以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这么安静的小山村,结果没想到我竟然很享受在这里的生活。”
“这里的确很不错。”
司南点头,很简单的生活,在他决定做洛璃岛的岛主的时候,便已经抛掉了这种生活。现在想来,也是有几分怀恋。
“如果我病发,杀了我之后然后把我埋在这里。”
“........”
话题忽然沉重起来。司南张口,不知如何回答。原本他和韩川计划的便是等她病变的时候,第一时间了结了她。现在被当事人提出来,他甚至不敢看苏北的眼睛。
她还那么年轻.......
“说来那个村医生也是够倒霉的。上午被我揍了,下午又被你那朋友揍了一顿,完了,还沾上了我身上的血。”
“恩。”
司南点点头,比起苏北崩溃之后的平静,那个医生的反映更像一个人。在得知自己染上了那个病毒之后,又被吓晕了过去,现在都没醒过来。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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