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陈设品味皆十分精致。她的侍从被另外安排了,这自然是奚掌院的意思。
用意么……不言自明。毕竟如果半夜侍从发现傀首不见了, 恐怕闹将起来会十分尴尬。
顼婳在房间里练了一会儿功, 显然不能现在就立刻偷偷溜进苦竹林——偷、情么, 还是不要太高调吧?总应挑个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
但是, 居然也有一点小期盼。顼婳推开窗, 明月如水。
她细品心中这时隐时现的惦念,竟微微咂出一点甜。人间真是美好, 可外面还很吵。要什么时候才能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呢?
霜重居。
载霜归是下定决心不让天衢子回去了, 说:“今夜月色极好, 你我师徒二人对坐下棋如何?”
天衢子十分无奈:“师尊, 我双手都伤着。”
载霜归将棋子重重一搁:“双手伤着, 你便不能下棋了是吗?”你夜会佳人的时候,可是生猛得很啊!
当然也是有办法,隔空取物的术法那么多,拿个棋子不成问题。天衢子只得道:“就依师尊。”
载霜归怒色微敛,终于摆下棋局。天衢子下得并不专心——顼婳为何还没有过去?
顼婳正趴在窗口,托腮望月。突然响起敲门声。
顼婳一怔——这时候还有人敲门?!不应该。她上次清除鬼雾石林的魔傀猎手的事,想必早已在玄门传开。眼下除了九渊仙宗以外,恐怕私下买进魔傀的宗门甚多。而魔傀贵重,要让他们自愿吐出来,是不可能的。
眼看下一刻便会反目成仇,谁会在这时候前来敲门?
顼婳上前,打开房门,还没说话就是一愣——门前身姿笔挺的,赫然是天衢子的化身。她忙左右一看,好在今日玄门来客甚多,难免有些面生的。
天衢子的化身并未引起旁人注意。顼婳将他让进来,低声问:“不是约好苦竹林相见吗?奚掌院这是……”
天衢子行至房中,犹豫许久方道:“我……久等不见傀首,心中焦急。”话一出口,红霞便染透了脸颊。顼婳低下头望着自己脚尖,不说话。
天衢子终是又问:“傀首许久不至,可是有事?”还是……又反悔了吗?他不敢问出心中疑惑,只怕顼婳就此应承。
顼婳走到窗边,继续临风望月:“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她想来想去,决定实话实说,“早早而至,好像显得过于心急,不够矜持。”
天衢子心头被注入一剂蜜糖,甜得发腻。他走到顼婳身后,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无论何时,苦竹林只会因傀首踏足而欣喜若狂。”
顼婳上齿轻咬下唇,似忍一个不由自主的笑。风月无尽,霜重居与载霜归对弈的本尊瞬间落子无序。
外面不时响起其他掌门宗主的谈笑声,都是玄门的中流砥柱,难免有些个相好相识的。此时不攀交情,更待何时?故而把臂同游者数不胜数。
真不知何时才会安静。
天衢子喉头微动,提议道:“夜色已深,不如就由天衢子服侍傀首就寝吧。”不对啊!这台词!!奚掌院反应也快,立刻又接了一句:“傀首远来是客,天衢子理应尽地主之谊。”
……傀首觉得很雷。
——地主之谊!!今天九渊仙宗来客如云,他难道还要每个人都这般尽一番主人心意不成?!
而奚掌院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两个人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
顼婳只好说:“可……此地喧闹,又无法阵隔音,只怕一点声响……都会引人注意。”哎呀再说下去羞死先人啊!!!
奚掌院说:“此事简单的。先前不设隔音之阵,只是担心客苑出事无人知晓。我关闭此处法阵,重新加设便是。不……不消多少时间。”
顼婳咬了咬唇,不说话了,奚掌院却偏要问个明白:“傀首意下如何?”
无论如何,意见还是要征求的。奚掌院一向不是个独断的人,特别是在一心倾慕的人面前。顼婳只得道:“如此……依了奚掌院便是。”
往后的声音都低到快要听不见了。奚掌院立刻施礼道:“傀首稍候片刻。”
他关闭了连衡此处的阵眼,顼婳上前帮忙,很快这房间便连一丝声音也听不见了。顼婳心中稍安,天衢子说:“天衢子为傀首更衣。”
顼婳满面绯红,借着月色遮掩,也不要脸了:“如此……便有劳奚掌院。”
天衢子伸手过来,解她腰间系带:“在下荣幸之至。”然而画城魔傀,素来喜好华丽繁复之物。傀首服饰,更是里外十二层,复杂无比。而奚掌院并不善解人衣。
过了一阵,顼婳:“……”
奚掌院:“……”
这样下去,天亮也解不开啊,傀首只好道:“不好劳烦奚掌院的。本座……自行更衣吧。”
天衢子的化身简直是整张脸都要烧起来,顼婳缓慢更衣,天衢子转身背对她,直面房门,目不斜视。神魔之息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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