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度兄太过谦虚了,只是这种形体的楷书你是如何学会的呢?我听在朝为官的家族长辈说起过,此乃天子所创瘦金体,小弟有幸在大晋水泥厂的匾额上见过真迹,莫非王兄也是勤爱书法,去那里临摹的?”卫乐好像对这些字更感兴趣。
“贤弟说的没错,愚兄前几日偶然路过水泥厂,苦练几日才写成这样,让贤弟见笑了。”既然卫乐给他找好了理由,司马衷便顺着他的意思胡说一气,总不能坦白说这字就是劳资创作的吧?说出来人家也不信啊。
王敦几人也看向了司马衷的折扇,一个个像发现了宝物似的围了上去,原来他们几人也是书法爱好者,前几日来京城游历,听人说大晋水泥厂的牌匾乃是天子所创的新字体,于是结伴前去观瞻,一见之下便迷上了这瘦金体,只不过没人指导,所书只具其型不具其神。
“可是小弟怎么觉得正度兄所书与那副牌匾不相上下……”卫乐仔细瞅着扇子说道。
“小弟也觉得正度兄的字已经达到了天子的高度。”王导从袖袋里拿出自己所临摹的字跟扇子上的对比了一下,然后说道。
“贤弟慎言,愚兄怎敢与天子相提并论。”司马衷故作严肃道,其实这都是他写的,两种不是不相上下,而是一模一样。
“天子可是圣明之君,不会与我等计较的,不过还是小弟失言了,自罚一杯,呵呵。”卫乐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司马衷一提醒他便笑着掩饰过去,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幽怨。
听到有人当面夸自己,司马衷也不禁感觉洋洋得意,这可比听那些宦官近侍拍马屁舒畅多啦,不知不觉嘴角上扬,搞得卫乐还以为他是因为把他跟天子相比高兴所致。
“正度兄仅用了几日便能掌握这种书法,实在是让小弟佩服,不知可否教与我等一些诀窍?我等愿拜正度兄为师。”王敦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对司马衷说道,祖逖也在一旁附和。
“贤弟言重了,王某只不过是侥幸学会了这种字体,要论学识可是差了各位许多,不如我们有时间可以交流一下,拜师之事休要再提。”司马衷的书法还是在后世跟一个长辈学习的,练了多年才达到这种程度,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让这些历史上的名士拜师,他自个都不好意思。
“如此就多谢正度兄了。”王家兄弟、祖逖和卫乐大喜,一齐对司马衷拱手道。
几人约定每月中旬来这家酒楼小聚之后就分别了,在这没有通讯设施的时代,朋友想来个小聚会都不是这么容易,哪像后世人人都有手机,司马衷也感叹起现在的各种不方便。
司马衷和满泰牵着马往皇宫走去,一路上满泰眉飞色舞地讲着他和祖逖对武艺的讨论,还说没想到王敦这样的文化人也是个高手,他们还打算下次见面的时候切磋一下,司马衷看着他比划着手兴奋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
突然满泰止住了声,悄悄对暗中的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身形一动,不一会便消失在人群中,司马衷正疑惑他怎么突然不说话时,却见这货大着嗓门说道:
“公子,听人说那西市比这东市还要繁华,咱们好不容易来这京城一趟,何不去转转?”一边说着还对司马衷眨眨眼。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司马衷还是很配合的点头同意,他觉得满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像个演员一样即兴表演。
于是满泰带着司马衷,在几个街道东转转、西逛逛,绕了几个大圈子才从一条小胡同回到了宫外,亮出了宫内的令牌,警卫兵查验过后就放他们通过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司马衷奇怪道。
“陛下,刚才有人跟踪咱们。”满泰回道。
“哦?朕怎么没有发现?”司马衷朝宫门外瞅了瞅,看见的都是来来往往的商人和百姓,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发觉的。
“从咱们离开酒楼就一直在暗处跟着,应该是一个跟踪的好手,末将以前做过斥候统领,这才发现他的踪迹。”满泰眉头皱起,认真地说道。
“能否调查出是谁派来的?”司马衷回忆了一下,今天也就见过那么几个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卫乐王敦想探清自己的身份?
“末将已经派人去做了,陛下稍等,很快就有结果。”
此时卫府一间别院中,卫乐正拿着司马衷的折扇细细品鉴,想学着司马衷的样子单手撑开,又怕弄坏了扇面,只好规规矩矩地双手拉开扇骨,一步一摇,本就俊俏的他更是增添了儒雅的气质。
“只有四句的七言诗,还不是每句都押韵脚,但是给人一种通达流畅之感,字数虽然不多,却完整表达出了其意境,仿若置身其中一般,这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更是绝唱,看来我这个正度兄可不是那样简单啊!有意思。”看着那首诗,卫乐自言自语道。
司马衷和满泰等了大约一盏茶时间,那个出去反侦查的侍卫就跟了回来,向他和满泰汇报了他所查到的情况。
“呵呵,原来是他,那也不用太在意了,他能探出咱们的身份吗?”老王问满泰道。
“陛下放心,末将及时把尾巴甩开,量他查不出来。”满泰拍着胸脯保证道。
回了承光殿,就见杨芷带着谢玖和蘭儿在做女红,虽然有宫女打着蒲扇,可还是觉得怄热,三女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聊着天,可一张张秀脸上还是聚起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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