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腿上接电话,我捧着他的脑袋,给他修一修眉毛。客厅的小音箱里放着舒曼的童年情景,一首一首小曲相连,没有过分的激昂和愤慨,曲调悠悠婉转,道尽九曲心肠。
不知道左欢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只见石越卿笑道:
“要我们去接机也就算了,你管得还不少。行了,明天见面再说吧。”
他说罢,就挂了电话。我捧着他的脸颊,皱眉道:“别动,小心眉毛刮秃了。”
“左欢明天回来,非要我去接机。”他说,“小满,你跟我一起去吗?”
我说:“去呗,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学校还没开学呢。再说我也好久没有见他了,咱俩能在一起,他也有功劳啊。”
石越卿想了一想,看看我,我专心致志地给他修眉毛。
“小满,我跟你商量件事。”
“嗯,什么事啊?”我问。
“我想从左欢这儿搬出去。”
我把眉刀拿下来,在一旁的小碗里洗一洗,又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这才一边继续凝神给他刮眉,一边开玩笑说:“怎么?左欢要收你房租了?”
他说:“他管东管西的,还要回来当电灯泡。”
我笑起来,嗔怪地看他一眼,“你不会准备像allen一样,住到我家楼下去,然后天天来烦我吧?我跟你说啊,汐凰最近可是天天跟我抱怨,说这个allen变着花样地来烦她,她已经快要受不了了,还指望我收留她呢。”
石越卿一听,立时眉头一皱,侧头望我:“那可不行!”
“别乱动!”我又把他的脑袋按回去。
他这才乖乖地重新躺在我腿上。我用手指把他的眉毛捋一捋,不经意间一抬眼,却愣了一愣,一时忘了动作。
石越卿抬眼看我,笑道:“怎么了?不会真的把我眉毛刮秃了吧?”
“切,小瞧我,”我哼了一声,问道,“你的脚背怎么回事?怎么鼓起一个大包来?”
他闻言半支起身子看了一眼,随即又心安理得地躺下去,很简单地答道:“那个啊,没事,高中的时候踢球骨折过一次,长好了以后就这样了。”
“长好了以后怎么会这样呢?”我皱眉,“鼓出来一块似的。”
“可能是长错位了吧。当时也不知道是骨折,我还以为是扭了筋,也没觉得有多疼,就瘸着腿扛了三个月。之后它自己长好了,就成这样了。”
他闭着眼睛,说得毫不在意,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我心里却像是有个把小钉子扎进去,疼疼的。我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去游乐园,脚背也不小心骨裂过一次。还不是骨折呢,它就已经又红又肿,我养了好几个礼拜,才慢慢好起来。他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却还能一眼看出来,当时不知有多严重,居然也没有好好照顾,愣是生生让它自己愈合了。
我心里狠狠一揪,鼻头酸了一酸,半晌没说话。他本来闭眼躺在我腿上,见我突然安静下来,这才睁开眼睛来看我。
“怎么了小满?”他望着我说,“你怎么眼睛红了?”
我将眉刀撂在一旁,摸一摸他下巴上的小胡茬,“你太过分了,总是这样,从来都不在乎你自己,遇到什么事都要硬扛。”
他说:“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你这叫积习难改,”我吸一吸鼻子,“打碎了牙从来都往肚子里咽。你以为你自己疼一点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心疼。你准备怎么办?”
他慢慢坐起来,神情特别认真,凝视着我。我想起之前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我自己都已经那么难过,不知道他又经历了什么。这样一想,心里更酸,眼泪竟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别哭啊小满,”他一看我掉眼泪,就着急起来,赶忙拂去我的泪珠,“你…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瞪他一眼,“胡说八道,谁哭了?”
“嗯对,没哭,”他逗我,“这些都是珍珠,我得好好接着,一会儿咱俩拿出去卖钱。”
我一下子就破涕为笑。
他顺势将我揽进怀里,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低头吻一吻我的首发。我们就这么静静坐了好一会儿,过了也不知多久,我只听他特别坚定地说道:
“果然还是要搬出去住才行啊。”
……
左欢回来的当天,本来我们琢磨着一起去外面吃点,但是左欢却声称想念我的番茄土豆浓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大家干脆一起回家开火做饭。
我在灶台前化黄油,石越卿在一旁削土豆皮。独独左欢,好久没回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很满意地点头:
“不错嘛,越卿你把我这房子收拾得挺利索啊。”
我闻声从厨房探出脑袋:“还有我呢。”
石越卿将削好的土豆递给我,自己站起来又去拿了一个,对左欢说道:“对了,我想跟你说,我准备搬出去了。”
“为什么?”左欢说,“跟我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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