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几个词来:
“三年前,拉斯维加斯,石在煜,和伍晟安。”
石贺的脸色“唰”得一下就变了。
“越卿,你在说什么?”过了有几秒钟,石贺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是否定和苦撑,“你把话说得明白些,我听不懂。”
石越卿微微勾了勾唇角,“既然听不懂,那我不必再说了。”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份文件上,“看来这份文件你还是不准备签,那我直接去跟伍舒安谈吧。”
他说着就伸手,准备拿走那份文件,却被石贺一把按住。
办公室在大厦的高层,有几扇窗户半开着。有夏日里的风一拂而过,将石越卿的发梢吹得微微颤动。他们对峙着,一个眼神尖锐,恨不能吃掉对方,另一个眼神平静,却暗潮涌动。
过了许久,石贺才开口,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被挤出来: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越卿不动声色地答道:
“那是我的事。”
秘书小姐在这时候敲敲门,没有人理她,门被小心翼翼地开了一个缝隙,她探了头进来,看了看石贺,又看了看石越卿。石越卿后退一步,秘书小姐涩涩地说:“石律师,张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他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让他等着!”
石贺凶巴巴的样子让秘书小姐浑身一颤,喏喏地赶紧出去了。
门又被关上。
他们都没说话,过了好半晌,石贺终于慢慢地坐下,又拿起那份文件。他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有一丝疲惫蕴含其中。
他翻开纸张,石越卿的名字赫然签在那上面。
“越卿,你真的就那么想跟我撇清关系?”他将手指插进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里,“我毕竟是你父亲,虽然这些年对你的成长和教育,我没做什么,但我也没做过什么害你的事。你真的至于跟我走到这个地步,就为了一个小姑娘?”
石贺的声音里都是倦怠,这令石越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不是因为小满,至少不是全部因为小满。”他顿了顿,微微低头,“石贺,你一直想要把我的东西拿走放到石在煜手里,不是吗?从我小时候起,你就有自己的家,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有哪一件不是伤害我而有利于石在煜的?作为一个父亲和一个儿子,你有哪一点合格了?”
石越卿抬头去看他爸爸,石贺张张嘴,竟被他问住,说不出话来。
“你希望我学法律,不也是为了你自己的事业?不管是不是因为石在煜他妈从中作梗,你才拒绝给我出那笔学费,这件事总归是摆在那儿了。我奶奶去世,你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去,这件事也摆在那儿了。你后来想让我回来帮你,无非是因为石在煜没有这个本事,才想到我。你想让我跟伍家联姻,无非也是为了拓展你的领域。”
“石贺,”石越卿直呼他父亲的名字,微微一停,终于又说道,“你虽然生了我,但是没养过我,没教过我,也没帮助过我。我在你眼里,从前是石在煜的绊脚石,现在是你能利用的工具,什么时候你把我当成儿子看过?现在打出这张亲情牌,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窗外有风吹过,丝丝的,却令石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他从没有管过这个大儿子,然而当他终于想要掌控这个老大的时候,才惊觉他已经成长得不再受他的制衡了。
这是石贺记忆之中,石越卿跟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可悲的是,这之中的每一句,他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将那份文件重新拿起来,翻到最后一页,默默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石越卿一直看着他父亲,看他签上那份文件,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有父子关系,他不会再继承石贺的任何东西,他的生活与石贺再没有瓜葛。这样一想,他有些感伤,最后跟自己父亲走到这种地步,谁也不会料到。然而转念间,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像是一直拘着他的紧箍咒被卸掉了。
他拿起那份文件,准备离开。
石贺却开口叫住他,声音暗哑:
“越卿,你别恨我,很多事我也是迫不得已。”
“不会,我不恨你,”石越卿没有回身,“恨别人也需要精力,我应该不会有精力恨你了,那不太值得。”
他说着就要离开,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他顿了顿,终于回头。
石贺的目光凝聚在桌面上。
“爸,”他说,“你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石贺的办公室。
本来在这一场跟他父亲的拉锯战中,石越卿觉得自己是没有多大胜算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选择离开小满。他怕自己耽误小满,将小满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但上天眷顾,他找到了石贺最致命的软肋。
三年前伍晟安入狱的事情,最后将那份关键证据交给对方阵营的,竟然是他。
对方是海外集团,当时石在煜在拉斯维加斯豪赌欠下巨债,对方找到石贺,跟他约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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