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一栋三十层大厦顶楼,有一间气派豪华的办公室。
办公室两面墙壁呈淡金色,墙面质感细腻厚实,十分养眼。硕大的栗色老板台金线镶饰,台上摆放着近一米高的碧翠玉雕双马,雕像灵珑剔透,栩栩如生。老板台后墙,四周稍凹陷,中间向外有致突起,以灰色为主,形成一副宽大的山水图。主台对面,是一套十分洋气的米灰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
耀眼的阳光透过临街墙面清一色玻璃落地大窗,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帘,射入办公室,变得十分柔和。
张言其沐浴在这柔和的阳光里,临窗而立,心思翻转。以为自己身体会像风卷残云一般快速枯萎,留下万千遗憾来不及弥补。不曾想新型的肺癌治疗方案靶向治疗,又让他精神抖擞地驻立在办公室窗前,俯视这个城市。
“如果在医生指导下坚持用药,没有严重的药物反应,再活两三年,完全不成问题。有可能活上十年。”主治医师的话,犹在耳边。三年时间,能做很多事,够他让一切虎视千忆集团的贼眼珠破裂,够他铲除一切非分势力,够他重组千忆集团高层,清除异心,够他和骋伟之间平稳交接。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看到骋伟结婚,生子。如果能活十年……他突然不敢再想,那是奢望。
周分春悄悄进来,他是千忆公司唯一一个不用敲门就敢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的人。
“董事长,从宁海传来的消息,骋伟跟一个叫卫心桐的女孩来往最密切。”周分春走到张言其身边,轻声报告。
“卫心桐?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张言其转身,眼角轻扬。
“亿伟医院新招聘的护士。她现在家在宁海市郊,八岁之前住哪里还不清楚。自从搬到宁海市就没有人看见过她的父亲,母亲三年前病故,现在家中只有她一个人。奇怪的是,她家也没有亲戚,与她来往的小姨,其实是她母亲的闺密。”
“哦?”张言其眸光一冷。
“还有一件事,她在卫校成绩一般般,能考进亿伟医院,完全是骋伟从中作弊的结果。”周分春思考片刻,决定把这个消息透过给董事长,小心翼翼地说出来。
“什么?”张言其震惊,他的儿子竟然为别人作弊,疑惑道,“她和骋伟十年前在宁海时就相识?”
“我们查过了,两人年少时,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卫心桐家和骋伟外婆家相距很远,两人就读的学校完全不相同,没有这个可能。”周分春立即反驳。
张言其深邃的目光犀利如剑,“再往深查一查,她搬到宁海以前的生活,一定要查清楚。”他以前总是自高自大,以为天下没有自己摆不平的事情。前妻的失踪和遇害,如晴空炸雷,轰得他体无完肤,摧毁他过度自信的神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那女孩有目的接触骋伟呢?
“再加几个人在骋伟身边。”张言其吩咐,凛冽气势由然而生。他这一举动,不是完全为了防备卫心桐这个女孩,而是感觉隐隐的危险正在向儿子靠近。这么多年,他一直安排人在调查前妻遇害真相,每次快要水落水出之时,便有变故发生,以致于一直无果。可见恶人隐慝很深,说不定就在他身边,他的一举一动,甚至骋伟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掌控之中。想到这,张言其不寒而栗。
“是。”周分春连忙应声,跟在张言其身后二十几年,他深谙董事长心理。张骋伟是他的骄傲,是他的未来,凡是对骋伟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不管商场,还是黑道,他都会不计后果地予以还击。
“分春,你去宁海一趟吧,这样我才放心。”张言其突然说。
周分春一震,他明白董事长意思。他担心儿子,希望最信任的人陪伴儿子。但是他离开了,董事长谁来照顾?
“我这身体不是好多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张言其似乎明白周分春反应迟钝的原因。
“董事长,这样吧,我叫分秋回来吧。他那边的分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也该回来了。”周分春说。
分秋是他三弟,中间有个分夏,童年早夭。分秋比分春小十二岁。自从十年前他把十八岁的弟弟引见给张言其后,兄弟两人就齐心协力,一直跟着张言其。张言其对他俩非常好,如对自家兄弟。三年前,千忆集团开拓非洲市场,张言其挑上他去打头阵,当时不少股东反对。在张言其的强势管理下,周分秋由总公司一个小部门小总监火速提拔为非洲分公司执行总监,带队奔赴那里。小伙子不负张言其期望,分公司从成立到运行,到生意蒸蒸日上,仅仅只用三年时间。完全出乎众人意料,甚至出乎张言其所料。一时间,非洲分部成为千忆集团海外投资成功典范。
“那就让他去宁海,年轻人在一起,沟通方便。你留下来陪我。”张言其改口,自嘲,“我已经习惯你在身边,换一个人还真不习惯呢?”
“是。”周分春提起的心脏落下,他最不放心的是张言其。虽然靶向治疗效果显著,但肿瘤仍在,怎么样调养?都不可能恢复到生病前的体质。董事长是个工作狂。他一离开,就没有人能劝得动他。
“我这就去通知分秋。”周分春说,转身欲离开。
“分秋做骋伟助手。”张言其说。
“助手?”分春讶然,让海外分部执行总监替一个小小菲亿公司副总做助手。很快他明白,张言其在给分秋机会,跟在千忆集团未来总裁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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