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谁的骨肉,本来孩子没爹,讲起来已经是天生没福,刑克六亲,长大议亲事,可难了,再有个克双夫的娘,难上加难,你们当爹的忍心吗?所以呀,这椿亲事的根底咱们自家人心里有数便好,二夫的事等两位平安回来再正名份,向人说开,也不迟。”
这话在情在理,韩一兄弟采纳了,原婉然也因此叫娘家蒙在鼓里,上了花轿。
原婉然听赵野提议公开夫妻名份,登时头摇得波浪鼓似的。
“别说,好不好?”她揪住他衣袖,巴巴望着他。
赵野笑意浅淡,抚上原婉然散乱鬓发,一下一下缓缓梳理。
“嫁给我,丢人吗?”那语调,跟之前他说“推开我不就成了”如出一辙。
原婉然赶紧摇头,“不干你的事。”她低眸,黯然道:“你不懂,有些人嘴多坏。你是男人,他们不敢跑到你跟前说三道四,却会笑话我这种女人。”
那些人,遇上多夫妇人,便以“多夫”作话头拿人家房中事取乐,交情好时笑,交情恶时更要笑,口没遮拦,乐此不疲。尤其泥腿光棍,趁人少,对妇人使的眼色作动作,不堪入目。
她做姑娘时,嫂子捏造她和蔡重有私情,以致受了不算少的戏谑讪笑,相似的糟心日子实在不愿再经历。
赵野看着那双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越攥越紧,足见心烦意乱,可是她的身子始终不曾向自己多倾靠凑近一毫一厘。
院子响起一阵小狗嫩吠,鸡只咯咯叫着扑楞拍翅,李大喝道:“别去惹鸡,待会儿啄了妳眼睛,怎么替韩嫂子看家?过来,过来……”院子里,李大砰砰砰满院子踩踏追狗。他又大叫:“韩嫂子,我给妳带狗来了。”
原婉然望向屋外,又望向赵野,惶惶无措。
“算了,”赵野道:“妳出去招呼李大。”
原婉然大大松口气,挪到床尾栏杆取衣物。
赵野拖长音调,“不过……”
原婉然心头抽紧,只听那慵懒低沉的声线说:
“妳闻闻,这屋里什么味儿?”
原婉然面色大变,房里充斥男女欢合的淫靡气息。
“妳打开寝间门,请李大进厅里坐,两室相邻,他能闻不出古怪?”赵野抚过她长发披散的粉背,指腹下女子柔腻的背脊明显发僵。他闲闲道:“叫李大误会妳在寝间跟野男人私通好呢,或者晓得妳跟另一个丈夫交合好?”
都不好,原婉然忖道,她飞快转动脑筋,千思万想,好容易生出一计。
“那、那我不出去,你也不出去,我们假装不在家。”她望向赵野,无声询问他这法子是否可行。
“这层窗户纸迟早要捅破,”赵野向窗户一扬下巴,“就像那儿。”
窗户两扇窗扇,左边那方下边绵纸破了个大洞,是早前原婉然错手撕开的。
赵野又说:“正厅门开着,屋里没人,换谁都以为妳人在屋外附近,李大连声叫唤不得妳应声,可会到处找人?待他绕到寝间前,由绵纸破开的窗外一看,妳和我,在床上……”
原婉然听了,立刻欠身要放下床幔。
赵野不疾不徐道:“日上三竿,床幔低垂,人还未起身,又叫不应,李大实心眼,准当妳生病出事,破门而入救人。待他进屋一看,妳和我,还是在床上。”
原婉然缩回放床幔的手,直是六神无主。她左右张望,蓦地留心床头和床头衣柜间那块更衣用的地儿,那地前方由床顶到衣柜顶挂了布幔,几近垂地,恰恰足以屏蔽来自窗户纸破洞的窥视。
原婉然火速拎了衣裙,下床躲进幔后。
这么一来,李大四下“看”不到人,定然以为她出门了,久了自然会离去,她和赵野的事便掩过了。
原婉然如释重负更衣,系上衬衣衣结时,忽然察觉异样——赵野还坐在床上。
“相公,”原婉然在床前那狭间轻唤,“相公。”
赵野置若罔闻。
这样不行,原婉然忖道,赵野不躲起来,两人的事一样要见光。
原婉然语声放得更轻柔,“相公,你进来。”
赵野动了动,双手后伸撑在床面,仰脸欣赏半空屋梁。
李大在门口叫道:“韩嫂子,狗带来了。”
“相公。”原婉然额间渗出薄汗,求道:“快进来。”
赵野欣赏完了屋梁,闭眼假寐。
李大叫了一阵子,大声自语,“人呢?”脚步在门口外慢慢转几圈,似朝着寝间走来。
原婉然一颗心砰砰大跳,“相公,你快进来。”她哀求。
赵野半掀眼皮偏过头,慢悠悠问:“要我进哪里?”
原婉然急得半死,无奈有求于人,不敢露出半点恼色,轻声细语指向身下地面,“进我这里。”
赵野抬起一方眉叶,带笑的眸子幽光闪烁,“真要我进去?”
原婉然见赵野意思松动,忙不迭点头。“嗯,你快进来。”
赵野坏笑,“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一弹起身。原婉然听不明白他文诌诌的用词,可鉴貌辨色,直觉哪里不妥。
她正疑惑,跟前轻轻的豁琅一声,赵野掀开布幔进来了。
布幔掀起垂落,床前的狭间跟着明明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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