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饭会暖人心的婆娘过日子了……
那天夜里,二人在菜馆一旁的客栈歇宿。不甚宽敞的房间,简陋的床具,可是分别几日的两人却是情难自已,竟是比昔日那大床宽被里还要惬意着,只是到了最后,琼娘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连声道:“此间没有羊肠衣……”
那琅王喘息着道:“毒已经肃清的不少……忍不住了……”
那月儿羞臊地躲入了云层里,只一片半遮半掩的月光照在摇曳漾着余波的床帐上……
待得第二日,琅王携着满面倦意的王妃复又上了船,朝着京城的方向奔赴而去。
这一路他们赶得甚急,原以为入了京,琅王便要去见皇上。
哪知道到了京门口,皇帝派了自己御前的大太监文泰安带着三位太医院的御医前来给琅王接风洗尘。
然后三位御医一路跟到了琅王府,奉谕旨为琅王号脉、察验伤口,然后又分别写了生血,调和身体的方子,命专人抓药为琅王煎药服下。
琼娘自那三位御医诊脉开始,心就提在了嗓子眼。
琅王军功至伟,若是轻易法办,恐怕难以抚平军心。可是若是借着琅王受伤看病之际,在琅王的伤口上做了什么手脚,那么一个平日健壮的青年将军,突然暴毙而亡,那便合情合理了。
于是琼娘命人抱来了小猪仔,在后院的围栏里养下,但凡那御医开出的药方子,现自将药渣在猪食里,带小猪仔无恙后,再给琅王喝。
琅王觉得琼娘太谨小慎微,犹自觉得好笑,当今万岁向来自诩明君。对待臣子甚是宽仁,虽然天威难测,可是这等毒死臣子的腌臜事情,倒是干不出来。
文泰安向来是个人精儿,看着琅王府里上下人等都是满脸戒备的样子,倒是替皇上解释了几句,只说万岁惊闻琅王身负重伤后,圣心触动,担心着江东阴冷的天气让伤口犯下病根。又担心琅王恋战不肯折返回京城疗伤,这才连下几道圣旨,催促着琅王归京养病。不过毕竟万岁爷不谙臣子的心理,若是琅王因此而担心失了圣宠,那大可不必。
琼娘在一旁听了,只含笑称是,可心里却不以为然,朝中关于琅王通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万岁怎么可能这么心大,只是因为担忧着有造反嫌疑的臣子的身体,而命他回京养病?
但是她表面上又不能流露出什么,只命人给文泰安包了酬谢跑腿的果品礼盒和红封。
那文泰安本不想收,可是想到自己若是不收,那琅王府里的人岂不是更是心里没底,疑神疑鬼,便自收了下来,又回去回复圣命去了。
文泰安入了皇宫,一路到皇上所在的宫殿,连忙行礼,道:“陛下,臣为琅王诊治,回来复命。”
皇上这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喝了药汤,正躺在御榻上闭目养神,听了文泰安的声音,睁开眼,屏退左右,以手支榻,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忘山现在身体如何,是否留下暗疾?”
文泰安道:“禀圣上,琅王所受箭伤不轻,若是再偏上一寸,琅王怕是要当场丧命。侥幸没有射到重要部位,加之琅王身体强健,当时处理十分妥帖,没有留下什么暗疾。只要安心休养,不乱动火气,不过于劳累,按照太医开具的药方服药,几个月后当能回复。”
皇上长出了一口气,躺下身子,轻轻道:“这便好,这便好……当初朕听闻忘山受了重伤,情势危急,实在是心如刀割,恨不得马上去看望忘山。只是朕年老体衰,怕是亲见忘山憔悴,受不得这等刺激之事,才着你前去代为看望。”
文泰安怎么能不知皇帝的心病,依着他看,就连这风寒症都是心病闹的。
于是出声宽慰了万岁后,待睡下安稳了,这才悄悄退下……
可是放眼名称,能真正揣摩圣心的又有几人?
从琅王被圣上一连四道圣旨,急催回京后,琅王府前不但门可罗雀,就连崔家的素心斋,还有胭脂水粉铺前都是冷冷清清。
有人拿琅王这一遭,与当初岳武穆被连下十二道金牌被召回京城,最后下狱喊冤而死类比。
只觉得琅王不回京城还要,这一遭回来,便要命悬一线,保不齐便是楚家满门被抄,就此没落。
这个节骨眼,还有谁肯前来?
不过琅王倒是悠哉,觉得没人打扰他与自己的娇妻独处,那是甚好。便是真如圣上所言安心将养。
可是京城里蠢蠢欲动之人,岂能善罢甘休,这几日弹劾琅王的帖子日渐增多,便是万岁想要慢慢冷着,不了了之,也是不能。
最后,到底是在狼王入京的半个月后,万岁宣琅王入朝堂述职。
朝堂之上,琅王向圣上禀报了此番剿匪的经过,对于自己重伤几近垂死之事只略说了句受些小伤。
可是圣上待琅王回到京城后,立刻派御医前来诊治,御医回禀琅王受伤十分严重,若是偏颇了那么一点,怕是已经丢了性命。
眼见这自己的这流落在外的儿子,竟如如此昂扬担当,不骄不躁,更没有借军功自傲,嘉康帝的心内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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