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早已是人间地狱,熊熊烈火笼罩着大地,滚滚浓烟弥漫在夜空,四处都是仓皇奔跑的人群,只不过有的在逃亡,有的在杀戮,还有的在反抗,哭喊声、厮杀声、求饶声、暴戾声混成一片,金戈互击、马踏四方、铁矢破空、焦木坠地,尽是一片狼藉……
周伍郎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标准国字脸,满头浓黑发,两条剑眉英气逼人,一双圆眼怒目铮铮,鼻子挺拔宽大,嘴巴轮廓分明,满身腱子肉,体阔赛石板,远远望去,异常彪悍,却也格外引人注目。
此情此景,让周伍郎甚是迷惑,这是何地?又是何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求生的本能指引他,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伍郎奔跑起来,经验告诉他须往幽暗之地躲藏,但举目四眺,几乎没有一处可藏身之地,到处是触目惊心的场景,满眼的残垣断壁,数不清的遍野横尸,他只得奔跑,当然还得注意路上的障碍物和冷不丁的流矢。
未及百米,路边又闪出五个铁甲皮帽的兵士,也不招呼,见人就砍,伍郎亦不废话,迎面便打,伍郎高大,手长刀快,一刀先把领头的兵士砍翻在地,余下四人大骇,莫敢近身,只得仗着人多势众,将伍郎围在中间。
伍郎见状,心里琢磨着敌暗我明,此地不宜久留,身随意动,遂大喝一声,提速向一人猛冲过去,铁甲兵士没见过如此凶悍之人,慌忙提盾格挡,伍郎运劲一砍,手起刀落,将铁甲兵士连人带盾劈成两半,其余三人见伍郎犹如天神下凡,吓的四散逃去,伍郎亦不追赶,继续往人烟稀少处跑去……
一路上,又是好些散兵游勇,或身着铁甲头戴皮帽,或身着兜甲头戴铁盔的,有好战之徒,也有奔逃之人,打打杀杀自不在话下,好在周伍郎虽然身材高大威猛,身手倒也敏捷轻快,一路奔走,左突右挡,鲜血染身,倒并未留下半毫伤痕。
行至一十字街口,道路一下子宽敞起来,周伍郎四处张望,正寻思该如何跑路,突然一声尖叫……
“不要啊!救命!”是一女子声音。
虽说逃亡时期不宜多管闲事,但伍郎心中不免有一丝恻隐之心,寻声而去,乃发自一高庭华府之内,大门已上锁,伍郎攀墙而上,于檐上观望。
庭院内,两铁甲皮帽士兵按着一个长发少女,正在猥琐的淫笑,一兵士正欲卸甲行事,长发少女看准时机一个挣脱,卸甲兵士冷不防跌倒在地,另一兵士见少女逃脱,眼疾手快,复伸一手,又将长发少女一把抓住。
“嘶……”,长发少女的绸衣被撕去一截,露出半个香肩,两兵士笑的更欢了。
伍郎不由怒从心中起,大喝一声,从檐上“噌”的跃下。
两兵士见有人从天而降,倒也吃了一惊,伍郎不由分说,抬手一刀,砍翻了卸甲兵士,另一兵士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伍郎也不追赶,扬手一甩,弯刀有如飞镖一般脱出手心,划出一道弧线,刺穿兵士后胸。
“哼。”伍郎怒气渐消,这才发现身边的长发女子早已吓的瑟瑟发抖。
伍郎蹲身下去看着长发女子,长发女子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唇齿紧闭,眉头紧锁,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只是缩成一团发抖……半晌,长发女子回过神来,抱着双肩怯怯的看了一眼周伍郎。
“谢……谢谢少侠出手相救。”少女依旧低着头,怯生生。
“不客气。”周伍郎倒是利索。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小女子……小女子有礼了。”
“你是问我姓名吗?”伍郎似懂非懂。
“正是。”
“我……应该叫周伍郎吧。”周伍郎自己也是半信半疑,没有半分做作,实际上,事到如今,他也没搞清楚情况,包括自己的状况。
“那……小女子感谢周少侠出手相助。”周伍郎这回答让长发少女无所适从。
“客气客气……我想问下,这里是哪里?”
“哪里?少侠不知此地是哪里,怎会身在此地呢?”长发少女愈发迷惑。
“这……我好像真忘记了……”
“少侠,此处乃是……襄阳。”
“襄阳?襄阳又是哪里?”
“少侠,您莫拿小女子消遣,小女受之不起。”虽是救命恩人,但总觉得周伍郎在装神弄鬼,长发少女也不觉有些忿忿。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小生姓周,名伍郎,临安城东人氏,年方十七,自幼父母双亡,由祖父养育长大,本欲侍奉左右,颐养天年。奈何祖父年事已高,自知天命,却仍有一愿未尝,乃盼吾早日娶妻成婚,故命吾于城中寻中意之女子,迎娶过门,现备聘礼黄金五两,望媒婆成全……”周伍朗如背诵经文般念完这段,自己也好生莫名。
“少侠甚会插科打诨,今时今日之襄阳,惟见有通天遁地逃脱出城之人,未见有无惧生死甘冒性命进城之人,更绝无在这光景进城提亲之人。”
“那……那也没办法,我可只记得这些……说起来,现在是在打仗吗?”
“哎,周少侠真乃神人也。”长发少女一脸怨气难以言表,却又碍于救命恩人之面不得发作,只能变着法子暗讽一下周伍郎,“小女子虽不才,亦知当今天下有难,社稷危在旦夕,鞑靼侵我大宋四十有三,大宋江山半壁已失,国不复国,民不聊生,先鞑靼围困襄阳数年,襄阳军民众志成城,三军用命,故北胡非能克之,今襄阳城破,周生不以国家兴亡为重,反对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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