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轶事听得众人无不为之动容。谢老夫人在一旁透出几分怜惜,拉过景珏仔细看看说:“你父王是疼惜你的,他也是怕你血气方刚少不更事,一时鲁莽……朝廷里的事儿,哪里是你们这些半大的孩子能懂的。”悠悠的一番话,眸光里满是疼惜怜爱,更透出一抹欣喜,毕竟外孙年少有为,谁人不知三个月前边关一场硬仗,事关朝廷安威,赵王爷中箭昏迷不醒,朝廷大军遭敌人三倍的敌军围剿时,诛钦差、平内乱、定番邦,临危率兵杀出陷阱绝处奇兵突围险胜的主帅竟然是眼前这年方弱冠的少年将领世子景珏。谁家由此麟儿不梦里含笑?
桂公公笑了,眯个眼打量景珏说:“难怪太后和皇上疼爱世子爷,果然不假的。”
“可巧见到了公公,公公何时回宫,景珏便讨个巧,随了公公的车马一道入宫去。”景珏提议说,桂公公点头说,“嗯,老奴正要回宫去复命,有幸有世子爷作伴,自然好。”这才徐徐起身告辞。
“老夫人,二姑娘带来了。”外面一声通禀,晚晴被带到。众人的目光无不投去。
晚晴衣衫单薄,解下披风只穿了一件豆绿色的袷衫,罩了一条杂色的褙子。细挑的身材,低垂着头,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乌亮莹润也没有挽起,松松的垂系在脑后,衬托这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瓜子脸,犹豫不安的眸光,人见人怜。
才一进屋,恰一抬头见到要出门去的景珏,惊得眸光里透出一抹惊喜莫辨,动动唇竟然说不出话来。景珏对了她甜甜一笑,她忙慌如小鹿微惊的屈膝见礼,嗫嚅一声,“珏表兄万福。”
景珏关切地问:“晴儿,听说你今儿失足落水了,可是好了些?”
一句话,晚晴眸光里蒙上一层水雾,求助般的望着景珏,那泓泉水就要夺眶而出一般,她低头点点头不语,就听帘子内老夫人呵斥,“我就看不惯这副病西施的狐媚子模样!装给谁看的!”老夫人忍不住怒气劈头盖脸的骂一句,慌得晚晴噗通跪地,未言眼泪扑簌簌落下,莹莹泪光闪动,偷眼窥了老祖宗,忙避开眸光,如被刺到一般。
谢妉儿冷嘲热讽着:“如今府里的丫鬟们,主意可都大过了小姐了。幸好行贿的是桂公公,这若是行贿哪位朝廷大臣,传去了皇上耳朵里,那可是灭门之祸了。”
又横扫喜姨娘讥讽着,“果然什么主子调、教出什么奴才!”
屋内人人神色肃穆。
“你这丫头,那些珠宝首饰,可是你从大小姐房里偷来,打着四丫头的旗号送去打点桂公公的?”老夫人拍了榻桌怒叱。
“老夫人明鉴,晴儿冤枉!”晚晴慌得噗通跪地摇头分辩,“晴儿委实不知的,晴儿人在后园里……一早失足落水,险些送了小命,哪里有时间去行贿呀?”
晚晴猛然咳嗽几声,似要将一颗心咳出来,她泪光闪烁可怜的小模样,时刻提醒着人们她的可怜。
看了晚晴泪光莹莹可怜的小模样,景珏上前问:“外祖母,晴妹妹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知,如今晴儿得了隐疾,哎!举止荒诞不经的。”封氏上前拉了景珏去一旁,不让他插嘴。
晚晴的眸光里透出惊恐,哀哀地望着表兄退去一旁,仿佛身边的幸福就要擦肩而过。
流熏心知肚明,前世里晚晴一心迷恋世子景珏,想嫁去为贵妾,可惜命不济,那段姻缘生生被继母封氏的娘家侄女给抢占了。
如今景珏惜香怜玉的一番问,更让晚晴为之动容。
喜姨娘气急败坏地上前挥手狠狠抽了金桂一记耳光骂:“你个没眼色的小蹄子,还不速速招来,是谁撺掇你去做下这无法无天的事儿的?还敢凭空诬陷二小姐。说!大小姐余下的珠宝去了哪里?”
听说要拉她去见官还要株连家人,生死关头,金桂也顾不得许多,她慌得捂脸哭着:“平白的奴婢哪里有那么大胆量,若是贪了那么多贵重的珠宝,奴婢也难以销赃呀。何况奴婢的娘老子和姑母都是谢府的奴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奴婢本以为晴姑娘是为了讨好大小姐才出此良策,晴姑娘害许了奴婢,若这回立功,替奴婢在大小姐面前美言,谋个大丫鬟当当……晴姑娘不能血口喷人呀!”
如今可是狗咬狗了,晚晴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有口难辩。更有世子表兄在一旁,恨不得咬死这金桂!
封氏息事宁人的上来说:“晴儿这病,或许做了什么自己也记不清,倒未必是有心去害颜儿的。”
谢展颜本就气恼,如今更是不依不饶道:“但愿她是无心之举,要不然如何会一早光了身子在后花园跳湖呢……”
“母亲!”晚晴急得一声叫,忽然揉了头装作一阵昏厥哭泣:“老祖宗,母亲,晴儿落水受惊吓,怕是记不得什么了。即便有错,也是无心之过。”她顺坡下驴,把一切罪恶都归去了梦游的病症上。既然流熏送了她这个病症,她就将计就计。有病之人梦游之举,总无人怪罪的。这倒是为谢府保全了颜面,不然行贿宫里公公是大罪。
“珏儿,替老身送桂公公出府吧。”老夫人嘱咐一句,也是打发他们出去,不必看着家门丑事。
晚晴留恋的目光望着景珏离去后那晃动的撒花软帘,眸光里满是落寞。
窗外一阵叫嚷声,两名婆子进来禀告:“大小姐,咱们丢的那盒子首饰找到了,就在出了绛雪轩外通往后园门旁的假山洞里,还是奴婢们寻了后门的脚印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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