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快起来收拾东西!”
陆东迷糊中听到了母亲李萍在喊自己起床,他掀开被子,却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过了一阵,才眯着眼扫了一眼四周,隐约是在父母家的老房子里,“难道我昨晚喝醉了?”陆东只觉头晕目眩,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快起来,大中午的,先把饭吃了,还有几个钟头就去火车站。”陆安民推开房门,看着陆东睡眼惺忪的样子直摇头。
陆东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看着眼前的父亲,有些呆住了。
“大懒鬼,快起来!”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也走了进来,陆东虽然诧异,却也认得这是自己的亲姐姐,陆雪。
“你、你”陆东傻呆呆的抬起手,一会指指父亲陆安民,一会又指指陆雪。
“真是不成器的家伙!”陆安民懒得理陆东,转身走了出去。
陆东一家是宁州市人,出生长大都在这里,父母住在城西,他大学毕业后,和任灵住在城南。父亲陆安民六十有五,半个月前摔了一跤,并无大碍,一直在家卧床休养,昨天陆东也才见过父亲,怎么一夜之间,父亲头发居然全黑了,身体壮硕,走路甚至还带着风,这完完全全就是十多年前的父亲啊!
“嘿,傻子,你还愣着干什么?”陆雪见陆东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陆东渐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正走在河边,就没了知觉,于是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破旧的实木书桌,满柜子的旧衣服,还有客厅摆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墙面上挂着的日历,赫然是190年!
“姐?”陆东盯着陆雪,试探的喊了一声。
“嗯?”陆雪不知道这个傻弟弟又犯了什么傻。
“砰!”陆东啥也不说,猛地关上房门。
“妈,你儿子这是怎么了?”凡是经历高考之后,都有一段发泄的时光,陆雪对陆东这段时间的疯狂举动已经习以为常。
李萍端着菜走到客厅,用围裙擦了擦手,笑道:“他长这么大就没有离开过家门,今天就要去大学报到,昨晚肯定又和同学喝多了。”
话还没落音,只见陆东猛地打开房门,郑重其事的问道:“现在真的是190年?”
李萍其实更舍不得儿子出远门,道:“你快去洗脸,饭菜都做好了。”
“砰!”陆东又关上房门,他靠在门背后,死死顶住门,猛地扇自己两巴掌,只觉得火辣辣的,龇着牙来到镜子前,仔细端详了自己一阵,又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妈哟,我怎么回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我十八岁了啊!”
陆安民拿着茶杯,喝了口茶,一边叹气,一边道:“真是没规矩,这小子晚上不睡觉,白天神叨叨,还没去大学就这样,去了大学自由没人管,那还了得?”
陆东心里很乱,他觉得这一切应该是梦境,但这也太真实了吧?打自己,咬自己,痛得那么真切。他不害怕,因为这是在自己家里,身旁是至亲,陆东坐在床沿,看着房间的一切,回想起十多年前那无忧无虑的时光,嘴角带着笑意,低声说道:“让我多睡会吧,我不想醒,我真的好想再重来一次”
可梦境终究是虚幻的,陆东闭上了双眼,年轻的时光从心底浮现在眼前,他只盼望着闹钟能晚些响起,晚点再去看陈德平、黄伦这些人的恶心嘴脸。
对陆东来说,十分钟就像是十年那么久。他没有等来闹钟的声音,却听到了敲门声,陆雪在门口道:“陆东,你赶紧出来!怎么比女人还拖拉?”
陆东呆呆地走到客厅,见父母和大姐已经坐定,他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好香啊。”陆东回想起眼前的这一幕,正是当年自己去大学报到前,母亲特意准备的一桌子菜,都是自己的最爱。
“吃饭。”陆安民一脸严肃,夹了个鸡腿给陆东,道:“读大学,你就是个大人了,出门在外不能任性。”
陆东咬了口鸡腿,细细咀嚼,椒盐与鸡肉的香味是那么真实,他又仔细看了鸡腿半天,鸡皮是黄灿灿的,鸡腿渗出的汤汁滴到米饭里,陆东把盐焗鸡的汁水拌着饭吃了一口,低声说道:“梦中怎么可能有那么真实的味觉?”
做梦最真实的是视觉,触觉与味觉几乎感受不到,可此刻陆东吃着饭菜,看着眼前的人,一切的一切告诉他:这不是梦。
“你还没睡醒啊?”陆雪夹了块鸡翅,递到陆东碗里,道:“我最喜欢的鸡翅也给你吃吧,庆祝你上大学了。”
从小到大,只要家里吃鸡,鸡腿归陆东,鸡翅膀归陆雪。
“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啊?”陆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三人的神色。
三人已经不想再理神叨叨的陆东,陆雪伸出筷子夹起了陆东碗里的鸡翅,道:“你吃不吃?不吃还我,要不是今天是你特殊的日子,我才不给你吃鸡翅。”
“你别和陆东一起疯,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陆安民瞪了一眼陆东,三两口吃就完了饭。
渐渐的,陆东觉得这不是梦,因为视、听、嗅、味、触五种感觉是那么真切,这就绝不是梦!难道是恶作剧?不对,三人的是自己至亲,他们的一举一动和十年前并无二般。
难道自己真的重来一次?
“姐。”陆东盯着陆雪,问道:“小九九呢?”小九九是陆雪女儿的小名,按照记忆,陆雪五年后就会有小孩。
“小九九是谁啊?”陆雪诧异道:“这名字还真土。”
“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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