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湿了芙蓉面,她无法遏制喉咙中迸发的哭喊。
“够了!!不要再叫我大哥!我不想听!!”瞬间的平静换来的是他的瞠目暴怒,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他咬牙用力摇晃她的肩膀,“你懂我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所谓的‘大哥’会像方才那样吻你吗?!温柔……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我对你的温柔,可曾换回过你一个怜悯的眼神?你告诉我!!”他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忽的一把推开她,在雨中仰天大笑,那声声笑,竟像是至悲至苦的控诉,闻者痛彻心扉。
她跌落在地,被水沁得浑身冰凉,无声地流泪,看着男子在大雨中歇斯底里,跌跌撞撞。
雨落吾心,泪满衫。
坚毅的脸庞望天,眼角流下苦涩的泪水,他使劲地“咚咚”的敲打自己的胸膛,沉痛地嘶吼:“没错!我的心里早就住了魔鬼!否则我不会如此丑陋如此可悲!我也想回到过去啊,那么单纯、那么美好,可偏偏、偏偏天不随人愿!我最想要得到的女人却注定永远得不到,反而推得越来越远……每次见她,我只能假装自己从没爱过她,只是她的大哥——”说到后来,唇中吐出的话语已是近乎呜咽了。
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和猎犬的吠叫,还有人的呼喊声,逐渐接近。
夜融雪任自己流泪呆坐,已然不敢去想起过去,甚至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笑。
眼前出现一双男子的靴,她仰头,见到的是他被水打湿的痛苦面容,听到的是他卑微的控诉:“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他可以,难道我就不可以么?”咬咬牙,他颤声悲语,深邃双目闪动希望的光辉:“只要你跟我走,忘了他,我们两个人离开这里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住下来快快乐乐的生活,我甘愿……甘愿一辈子只做你的‘大哥’……”
隐隐的呼喊声传来,一声清似一声,她明白,六儿和胡尔图已经闯进禁区寻来了。一手撑地站起身,她摇摇晃晃的迈开步子,“你赶快走吧。”
“鸢儿——”
她猛地转过身来,乌瞳澄澈似明镜,满脸泪水雨水交织,湿透的长发在空中跃出美丽的弧度后落于肩头,滴着水珠,如哭泣一般。
“大家都来寻我,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抿了抿嘴,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今日的一切就当从没发生过。”说罢,夜融雪用最后的力量提气,朝有人声的方向迅速奔去。
夜骥影捡起落在地上的丝带,放于唇边柔柔地吻着,目光跟随她的背影越飘越远。下一瞬,眼中的深情痴怨又全部被深刻入骨的冷残狠绝代替,俊秀的脸兀地狰狞扭曲起来。
“夜紫陌,只有你……我绝不会放过!!”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谁家别离留凤楼。
晴雪
那个雨夜,大哥愤怒的嘶吼,我悲伤的泪水,不知成了谁的心魔。
能拥有他的不是我,能让他得到救赎的也不会是我。曾经模糊的恐惧越来越明显地浮现在心头,我几乎一夜无眠,挣扎在清醒与梦魇之间,触手之处皆是冰凉。
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忧心而又冷静着。
大哥说了要杀紫陌,就必定会行动,不管他对我笑得多么温柔,只因他不能容忍我爱上他的亲兄弟——也是我的亲兄弟。
所以,无论结局是什么,我都要用自己的双手好好保护我的爱人,保护我与他之间爱的幼芽。这样,总有一天,当我的青春凋谢成别人唇边的花朵的时候,当我忘记战国十里燃烧红颜的手指的时候,我还会为我今日所作出的选择而绽出微笑。
夜融雪迎着阳光站在树下,被绿叶隔出的斑斓光影像水里的鱼儿,游动在她鹅黄色的猎服上。
“小姐今儿要出去?”六儿看看天色,正是早晨的好时候,阳光灿烂。可她穿这么一身男子骑猎装扮是要做什么去?前天晚上在西面禁区附近把她寻了回来,浑身湿淋淋的像掉水里了一样,神情空洞,满脸泪痕。宫主回来的时候,她也睡着了。昨日,宫主带着胡尔图出去了,说是今晚回来,交待让小姐好好休息,老实待在宫里。
“嗯,出去一下,下午就回来了。”瞥见六儿欲劝说的样子,她挑眉,笑道:“今日我可是寿星,就依了我吧?”也不等六儿说什么,她背上弓箭便跑了出去。
骑马沿着灌木丛中的小路而行,终于到了一处开阔的林地,仔细一看,可见几株并排而生的参天大树上挂着极小的靶子。夜融雪翻身下马,取下背上的弯弓和羽箭,开始了一天的“练习”。
除了射箭,她还私下里自己琢磨刀剑、拳脚的功夫,近身肉搏战要用那套“魔音”的功夫怕是行不通……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危机感使然,她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冰河宫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各楼楼主越发频繁的出入,轮值的护卫一下子多了起来,就连六儿对吃穿洗漱等事物的检查也矩细靡遗。
——她必须、也只能靠自己!
“咻”的一声,羽箭飞射而出,光一般的狠狠命中远处的靶子,震落叶飘零。
长缨枪,谁言女儿独爱红妆。
下午,虎儿跑到夜融雪的院子里找她,手里还攥着一样东西,六儿告诉他小姐偷跑出去了,见那少年局促不安,便让他进了屋里来坐。
“姐姐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我都等了近一个时辰……”虎儿不解,何况是一个女子骑马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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