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的这个电话也算是给金尚解了围。
待到两人通完了电话,金尚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影。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是孽呢,反正也不能把老子怎么样,你想吓人么?老子偏不怕你们……
进了院子,金尚故意轻轻地咳嗽一声,轻手轻脚地搬着两箱水果进了前厅。后院的房间里似乎很热闹,有小孩子咦咦呀呀的笑声,也有大人们激烈的讨论声。金尚放下水果,在屏风旁边站立片刻,刚想转身离开,却看见一张黄表纸从正厅的后门上飘荡下来。
确切地说,应该是从门框上面的横梁上落下来的。什么人放在那里的?金尚心中一惊,弯腰拣起来一看,这黄表纸质地粗糙,摸着有点点硬。借着后院房间里透出来的光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头扎发髻的光腚小娃娃,辨不清男女性别,只是觉得这种古代人物造型并不罕见。只是,这张黄纸上画了这些东西,又放在门框上面,究竟寓意什么呢?什么人干的这事情?
容不得多想,金尚迅速地把这张纸折叠起来装进口袋里,踮着脚尖出了前厅,悄悄地来到东厢房。奇怪,我这房门怎么开着啊?有人来过?还是一直开着?妈的,我走的时候关门了没有?金尚进了房间,又把门反锁了,拉上窗帘,这才凑在灯底下把那张纸展开。
在灯底下看清了这张纸的同时,金尚心中难免万般失望。只是画了这么多小孩,连个字也没有,能有什么寓意?
纸上的小娃娃像是印上的去,黑色的线条有些生硬,小娃娃们都是正面站立,脸上没什么表情,个个都是手拉着手,像是鲤鱼洲的那些剪纸能手们经常贴在空中窗户玻璃上的那种年画。当然啦,鲤鱼洲的娘们儿贴在自家玻璃上的这种小娃娃都是红色的,一般是家中有经常生病的小孩子,而且这小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又总是生病的时候才会贴这种东西。
以前在鲤鱼洲的随便一户人家见到这东西,金尚总感觉这些小孩子的形象十分可爱,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藕节一般的小胳膊小腿,有的还会特别突出胯下那个。
此刻,金尚竟然有些害怕了,这些小娃娃手拉手着站在那里的样子令人心中十分不快,他们两个肩膀软软地耷拉着,两手僵硬地下垂,两腿夸张地分开,手掌和脚掌都向外撇,原来是为了活跃画面气氛的在这里却显得格外丑陋……
这是祈禳呢?还是驱除妖魔鬼怪呢?
金尚认为这应该不是宋老板弄下的事情,他这样的有钱人还需要祈福、送病一类么?再说,他家里的小孩子刚刚回国,哪里用得着用这东西除妖驱鬼、辟邪招魂?金尚摸出打火机刚想烧掉这东西,突然又生一个念头,万一这东西对宋老板一家人大有好处呢?我一时冲动烧掉了,岂不是以后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小心行事,遇事冷静,任何时候都没有坏处。
金尚把这张纸重新折叠好,小心地放进了双肩包里。双肩包里装着金尚的全部家当,军用挎包空空如也,,双尾龟呢?金尚一下子警惕地站了起来,又忙把双肩包从床上提到了床头柜上,没有,床上没有龟的影子,地上也没有,底底下更没有!,你个傻x玩艺儿你到处瞎跑什么?
找遍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金尚的心情失望到了极点,难道刚才在老板办公室里的预感是正确的?担心的事情恰恰就在自己的疏忽之下发生了?
金尚突然又想起了黄表纸上的那些小娃娃们,鲤鱼门的老人们管那东西叫招魂娃娃,四舅爷晋鸿鸣老先生管这东西叫送鬼娃娃、送病娃娃。而在吴长庆那一大家子姓吴的男女老少中,又称是辟邪哥儿、五道兄弟。二叔郭丁丁显得跟鲤鱼洲的男男女女不合群,他直接叫这些小娃娃“纸人”。
仔细探查了卫生间的犄角旮旯之后,金尚十分丧气地脱衣上床了。实在是太困啦,这两天的精神过度紧张,我本**凡胎,架不住这么个折腾法。至于双尾龟么,金尚认为不会轻易被人捉了去,那是个有灵性的东西……当然,如果不是后院有人住进来,金尚一定会拿着手电去院子里找。虽然这只龟也没怎么给他带来好运,但他坚信这家伙不会给自己带来噩运。
本来还想好好考虑一下明天会不会被老板临时派到重症监护病房,但是太累啦,金尚只好熄灯睡觉。因为这张黄表上的小娃娃,金尚频频想起鲤鱼洲的男人和女人们,这就让他感觉有些奇怪。要说呢,我现在的日子还需要跟鲤鱼洲有什么联系么?
一想到鲤鱼洲,金尚难免想起四舅爷晋鸿鸣。在得知冯尔禹临死之前把那套房子写明要送给自己之后,金尚曾经想到过四舅爷,他打算万一哪天自己真的得到了那套房子,必然需要回鲤鱼洲把老人家请来,让他老人家好好地给镇一镇房中的阴气。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四舅爷能镇得住冯尔禹的那套房子吧?
冯尔禹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吧?冯尔禹在金尚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不说话,先点上了一根烟,然后,狠狠地吸进肚子里几口热气,仿佛浑身很冷,必须借着香烟的热乎气恢复一下说话的力气。
金尚晃了晃脑袋,仔细一想,不对吧?冯尔禹哪会轻易坐着跟我说话?他从来都是面对面地站着说话啊!
“冯秘书?你有什么安排啊?”金尚偶尔跟冯尔禹见面的时候,通常都会这么问一句。金尚心中苦恼的是这个人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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