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大亮,晨曦刺目,雪地生辉。两人分别将兵器拿在手中,立好门户。褚飞熊因前次被路遥卷走了烟袋,便引以为耻,他把武器换成了一只短铁棍。
路遥道:“褚前辈小心了。”抖手三剑向褚飞熊攻去,这三剑分左中右三点,其势迅猛之极。
褚飞熊叫道:“好剑法。”使开铁棍去封剑招。只听一阵丁当乱响,路遥的的三记剑招尽数被弹回。真是攻的漂亮,守的精彩。路遥暗惊,刚一动手他就觉得褚飞熊进步神速,其功力和技艺都上了一个层次。他知道自已中毒刚愈,加之剧斗才过,若不抓紧抢攻,绝无胜算。于是一声轻啸,剑路忽变,用出了“游蛇剑法”中的“破敌篇”。这路剑招绵密空灵,对褚飞熊这样以功力见长的人确是个巨大威胁。
经前次一战,褚飞熊对路遥的剑法也有了充分的了解,他认为自已上次的失败,除了过分自信外,路遥的剑法变化之快之奇也是未曾预料到的,这次他加倍小心。面对路遥咄咄逼人的进攻,只守不攻,使路遥根本找不到一点破绽。
三十招刚过,褚飞熊忽然一声暴喝,身形起处,漫无边际的棍影如排山倒海般直压向路遥。上次两人交手时,褚飞熊也用过这路“千手阎王”,但这一次无论是功力和速度都是上次无法相比的,如雨的棍影简直无孔不入,路遥虽拼尽全力抵挡,仍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褚飞熊一招得手,更不留情,又进一步加大了进攻力度,企图一举击溃对手。
路遥心道:“难道就这样输给了他?”他心有不甘,暗蕴力量,耐心地等待时机。突然,褚飞熊一连七棍攻过后,其右肋出现空门。机会稍纵即逝,路遥身形一侧,坚定地刺出了这一剑。攻出这一剑后,路遥心里也是喜忧参半,他既为自己能把握住这样的良机高兴,又为褚飞熊没能战胜自己感到惋惜。
只听“哧”的一声,两人同时稳住了身形,谁也没有再动,再向两人身上看去,路遥的剑刺破了褚飞熊的衣服,但没有伤到身体。因为就在剑入衣裳的一瞬,褚飞熊身形猛地一侧,剑几乎擦着他的皮肤穿衣而过,再看路遥,褚飞熊的铁棍已指到了前额,不足半寸。
沉静了半晌,路遥微微一抬头道:“褚前辈,我输了。”
褚飞熊却道:“不,是我输了。”
路遥奇道:“为什么?我的剑没有刺到你,而你的铁棍再往前走一点的话——”叹了口气道:“多谢褚前辈手下留情。”
褚飞熊收回铁棍道:“路少侠,若论武艺,我确不如你。刚才你那一剑所以慢了,是因你身体亏虚所致。从剑势上就可以看出,这一剑又慢又抖,杀气衰竭,又怎能伤人?”
路遥低下头没作声,褚飞熊走过来拍拍路遥的肩膀道:“路少侠,从刚才你对那一剑时机的把握来看,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客。”
路遥吸了口气道:“褚前辈,你就不要再安慰我好了。”
褚飞熊道:“我可不是安慰你。我刚才的露洞是非常细小的,我以为你根本就瞧不出来。没想到你不但瞧出来了,还反形成绝杀,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洞察力和反应,实在让我现在都有些汗颜。”
路遥又低下了头。少顷,他抬起头来道:“不知褚前辈肯不肯放我走?”
褚飞熊道:“当然,你能与我认真的再比一次,已是很给我面子啦!现在你去哪里,我当然不会阻拦,却不知你要去哪儿?”
路遥道:“我还有个朋友被困在伏虎门中,我得回去救她。”
褚飞熊道:“是不是那个前去解救你的小姑娘?”路遥道:“不错,就是她。”
褚飞熊道:“我劝你还是别去,那伏虎门可不是想闯就闯的,你吃了一次亏,难道还没教训?”
路遥坚定地道:“没事,我不怕的。”
褚飞熊道:“你就是去了也只能是空去一回,你若能救出她来,便可将所有人都救出来了。”
路遥冷静一想也对,若张雪被困伏虎门,也早被他们关押起来了。以自己一人之力,又怎救得出来?
路遥怅然若失,一下坐在了雪地上。
褚飞熊蹲下身道:“路少侠,你与程万里的儿子那么好,他们为何要害你?”
路遥也不隐瞒,便把事情的经过对褚飞熊讲了。
褚飞熊听完也是义愤填膺,怒声道:“这个程万里,真是狼子野心。若不尽早将其除掉,日后必会为祸武林。”
路遥道:“其实这都是霍天行暗中一手导演的,连同程万里在内,所有人都被他骗了。程万里恐怕现在还认定他得到的刀谱是真的呢!”
褚飞熊道:“不错,程万里肯定认为他得到的是真刀谱。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当年是张嵩阳盗走了林海秋的《圆月刀法》。霍天行这奸贼真是阴险,我们应当让天下人尽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免自相残杀,中了霍天行的奸计。”
路遥苦笑了一下道:“褚前辈,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已落入敌手,以我这点本领,又怎对付得了程万里和霍天行?”
褚飞熊对路遥很是欣赏,当即一拍胸膛,大声道:“若路少侠不嫌弃,我褚飞熊愿助你一臂之力。”
路遥又惊又喜,站起身来道:“那就多谢褚前辈了,请受路遥一拜。”说完便要叩头相谢。
褚飞熊忙搀起路遥道:“不敢当。都是武道中人,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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