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子乔背负双手站在屋顶仰望无尽虚空。
他身躯挺拔修长,面容清秀,满头长发丝丝缕缕随风飘扬,微微遮住了那似清澈见底的眸子。
这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在星光下出奇的安静与淡然。
“宋青松,你还会不会记得那个等你的可怜人。”王子乔拿着那只碎掉的破碗,独自喃喃。
宋青松,六十年前的无上人物,站在金字塔尖让千万人顶礼膜拜的尊者。
六十年前他风华绝代,神威通天。
长剑所指,绝世神芒连天地大道都敢缨锋。
斩神鸟金乌,破鳄龟厚甲,镇神兽福鼠…可谓战绩赫赫,威名震世,谱写了一段不败的传奇。
他如骄阳般璀璨,战各路天才,闯凶险死地,挑大道规则,取古城古子头衔,承接学院院主之位,种种事迹无不宣示着他的强大与自信。
然而,六十年前他突然消失了,与另外两大古子同时人间蒸发,无声无息,再也找不到那傲世群雄的身姿。
多年来,人不在,但他的意志却从未泯灭,事迹还在影响着无数年轻一辈,决心以他为榜样,踏出震烁古今的无敌大道。
这样的人杰,必定是道心坚韧,而非始乱终弃之人。否则,老妪也不会苦等六十多年,直到死去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正因如此,王子乔对宋青松并没有太多的责备。相对来说,他只是路人罢了,有权利感慨老人的不幸,却无资格去批判别人的对与错。
不过,宋青松毫无疑问是值得老人去等待,哪怕是用一生的时光。
在旁人看来,他冠绝四方,睥睨天下,人执剑,剑依人,留下无尽传说。
但对于老妪,还是有良苦用心的,起码在消失前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留下刻上自己名字的那只碗。
含义很明朗,民以食为天,碗如他,时刻提示着至爱不要轻生,他希望老人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相聚的希望。
老人也明白了宋青松的用意,否则也不会耗费了全部的青春与生命。哪怕傻了,疯了还是坚持着活下去,与碗同存共逝。
老人已经走了,王子乔也不在多想,收回目光,发现何宣真坐在屋脊上,双手托着下巴,大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风吹起少女长长的青丝,有几缕在她精致的俏脸上轻轻拂动。
她大眼睛很亮,黛眉弯弯,额头晶莹雪白,所谓的眉目如画也不过如此了。
微风像是看不到的精灵,调皮的拉着衣角不放,与你亲昵玩耍。
月色中,一身绿色长裙的少女显得格外空灵,如碧叶般出淤泥而不染,不食人间烟火。
“还在想老婆婆的事么?”何宣真玉唇轻语,她此刻很安静,没有搅闹和咋呼,在这月夜里蜕去古灵精怪,整个人都仿佛升华了。
“痴情总被无情伤,生死相望两茫茫。”王子乔摇摇头,感慨道:“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今生留下的遗憾,来生会得到弥补。”
圆月高悬,月光垂落而下,两人衣袂飘飘,丰神若玉,空灵似仙。没有人打扰的房顶上,时有虫鸣声传来,格外的静谧。
“是啊!愿来生安好!”何宣真微笑,螓首微抬,星河撒满了闪闪发光的小星星,璀璨而梦幻,分不清,也数不尽。
“我忘记了很多,很多人,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有些飘忽,似在自问又似是不经意间的提问:“乔乔,将来我们会擦肩不知故人临么?”
“将来太遥远,我没有未来,并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人。”王子乔苦笑。
想到南说过的话,再结合本身发生的种种,他渐渐地有些明悟,也开始相信了。
但是王子乔并不恐惧,只要能让自己在乎的人无损无伤,付出或者牺牲并非是不值得。
初夏的夜风凉凉的,吹在脸上很舒服。
何宣真没有再说话,王子乔也沉默了。
远处,雪儿凝望,她躲在老树下,没有惊动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咬着朱唇,像是受了委屈,神色有些失落。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你应该去看看。”何宣真回头,美眸看着王子乔,流露出不忍和不舍的目光:“我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该走的路迟早还是要面对。”
“你今天很奇怪,是在暗示我什么吗?”王子乔不解的问道。
何宣真摇头,她没有解释什么,从房顶迈步而出,身体在虚空中一步一幻灭,朵朵金莲在她脚下绽放,向远方行去。
她周身弥漫着奇异的力量波动,不是灵力,也不是法术,更不是功法带起的效果。这种气息很微弱,能隐晦的感知到与灵魂亲近。
王子乔沉思,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说法,如果给个大方面的定论,那就是力之始源中最神秘,最凶险,也是最难修炼的“魂力”。
魂力,承天地意志所衍化,它代表的是生命根源,最难激发与驾驭。它隐藏在身体之中,孕育三魂七魄,滋养精神意念,带动思想情绪。
修魂者,不练法,不锤身,与万物共鸣,与天地合一,与天道法则相融。
古往今来,修魂者得天独厚,但修有所成的人却很少。
因为修炼条件太苛刻了,它不可琢磨,没有入门的诀窍,更是非天道所选不得其宠,妄修便是魂飞魄散而收场,用诡异莫测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古籍上对魂力的记载也是少之又少,因为不了解,无处去探究,所以书面上也只是片面性的讲述,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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