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晟心忖这谎话谁不会编,立刻回道:“匈奴人的首领刘渊一直以来都追随cd王,现在传闻cd要在邺城谋逆,届时匈奴人也必将随之而动。如果他们一旦起事,东嬴公就会发兵打击他们,同时另遣良将领兵南下拱卫京师!”赵士晟的回答虽然无可挑剔,但群臣仍然议论纷纷,他害怕令狐霸这么问下去,迟早会令皇帝生疑,于是以请求的目光望向孙秀,示意这位中书监相公赶紧出来解围。
孙秀立刻会意,他并不起身,只是欠身坐直——这是他作为第一宠臣的特权,朗声奏道:“禀陛下,令狐校尉固然能征善战,但于国家大事实属浅薄。现在东嬴公遣使来贺陛下登基,本来是表示忠心的举动,怎么到了令狐校尉这里就成了居心叵测呢?”此言一出,群臣噤声,令狐霸也哑口,“如果今天陛下不褒奖东嬴公,反而责难来使的话,岂不是会让天下人觉得陛下待臣子刻薄寡恩吗?”
皇帝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赞同道:“噫,孙相说的对啊,令狐霸你无需多疑,且退下吧。”
令狐霸并不肯听,坚持道:“陛下,臣是一片忠心哪,万一此人是来做奸细的怎么办?”
皇帝怒道:“你无凭无据,休得胡说八道!”
这时,在座的东海王司马越见状也出来奏道:“陛下,臣以为,东嬴公于臣为兄弟,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绝无反意。如今四方州郡亟待抚慰,切勿轻易动摇方镇。”
令狐霸仍不服气,抗声道:“陛下,叛逆势力随时可能起兵,京都内情不能为方镇知晓,否则大有后患!臣建议将赵士晟和张松及随行二百余人全数扣留,等到平叛成功之日,再行释放!”
皇帝一言不发,似乎在郑重地考虑着这个建议,而东海王和孙秀都面有愠色,大堂上一片寂静。
“令狐霸,你这建议可真是过分,哪有软禁朝贡使者的道理?让东嬴公知道了还得了!这朝堂之上岂容你这么造次,还不赶紧退下!”突然一人出来怒喝,震惊满座,众人齐齐侧目,发现竟是皇太子司马荂。
司马荂甚少在朝堂上发言,而今竟然当堂发怒,可见他也害怕令狐霸的作为太过狂妄,连累了他这个做恩主的。
令狐霸见自己侍奉的太子也出来教训自己,顿时失了底气,垂首不语,皇帝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鼓起腮帮恶狠狠地说道:“你可真是放肆,再敢妄自诬谮,朕就治你死罪!”
令狐霸唯唯诺诺,退回席位,皇帝又转向赵士晟道:“你先回驿馆住下,明天朕就下旨颁赐东嬴公,到时你再依旨行事。”
赵士晟如逢大赦,赶紧谢恩退出大殿,刚出门口,之前一直默默不做声的张松一下子瘫软到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令狐霸。”赵士晟叹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激动,“我可记住这个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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