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嗫嚅着再不敢吭气,也没铺上褥子就在炕梢里蜷缩着躺下,心里却一万个不服气:咋就不是个好主意呢?反正你个骚娘儿们是要偷人的,在家里头偷咋也好过在外面丢人现眼的败兴。委委屈屈得来了睡意,正要迷迷糊糊的睡着,又被大脚一脚蹬在腰眼儿上:“你个阉货,给我解开!”耳边长贵没心没肺地打着鼾,熟悉的呼噜声却让大脚的怒气慢慢的烟消云散了。本就是自己不好呢,哪家的老爷们能忍住媳妇儿偷人呢,这顿打挨得本就不冤。
大脚摸着被长贵打得仍隐隐作痛的地方,却又有些恨了自己:咋就那么忍不住呢?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嫩jī_bā咋就让她迷障了?可一想起长贵的话,却不由得又开始往上拱火:这个阉货,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不成,咋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那是自己个亲儿子啊,拼死累活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呢,咋就可以做那事儿?要被雷劈死的!
大脚翻了个身,长吁口气。揉搓着自己的身子,竟又想起了傍黑晌淅淅沥沥的雨中,和锁柱慌慌张张又如饥似渴的野合,不知咋了,想着想着就幻化成吉庆的样子,大脚努力的从脑海中驱赶,可吉庆虎超超的模样竟像是生了根一样挥也挥不去。
就像大脚从不相信地里会长出金子,但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地里也可以长出金子的时候,尽管大脚还是一百个不信,但却仍抑制不往地去想:要是真的收获到金子那该会怎样?就如现在一样,大脚几乎下意识的就把爬在她身上的人换成了吉庆,于是大脚突然的心惊胆颤起来,狠狠地啐了白已一口,却仍是克制不住的去想。以致于到后来,那念头竞愈发的强烈,大脚甚至感觉到吉庆那火热且粗大的yáng_jù在自己身子里横冲直撞。大脚一下子像冬日里围着滚烫的火炉子,大腿间粘乎乎一片狼籍。
作孽呢,大脚恨恨地骂着不知羞耻的自己,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在秋雨连绵的夜里,那里竞微微浸出了汗珠。
大脚再也不敢闭上眼睛,索性坐起来,靠着墙呆呆的发愣。
吉庆比锁柱应该还大上一些,个子比锁柱还要高身板儿也比他虎势一点儿。
锁柱都沾过女人了,吉庆却还是个童蛋儿子呢。大脚开始为儿子有些抱屈:
多舒坦的事儿呢,儿子却还没沾过。想到这儿,大脚一下子便有些愤愤不平,却压根儿也没想到,吉庆竟早已经对女人轻车熟路了。
大脚披上件褂子,趿拉着鞋进了堂屋。
吉庆那屋里黑着,大脚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不禁有些担心。大夜里的,这孩子要跑到哪去呢?大脚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拖着疲倦的身子进了屋,有心等着吉庆回来,可躺在炕上没一会儿功夫,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雨过天晴,当初升的太阳缓缓地打东边升起的时候,瓦蓝瓦蓝的天高高得清凌凌的无边无际,竟似乎是被昨夜的雨洗过了,看着就那么让人敞亮。
大脚被窗棂中透进来的阳光刺射的再也合不上个眼,迷迷糊糊的翻身起来,身边的长贵却没了影子。
窝里的鸡已经散在了院里,争先恐后的啄着瓦盆里的食,叽叽嘎嘎闹成了一片。大脚轰了鸡,见盆里的食是新鲜的,知道是长贵早起拌得的,这才放了心。
回身拿起了脸盆从井里压了点水,正要撩着洗上把脸,扭头却见巧姨乐滋滋的进了院儿。
“大早起来的,接了喜帖子?瞅你乐得。”大脚白了巧姨一眼,掖着领子投了手巾,沾了水往脸上擦。
巧姨仍是笑模滋儿的一张俏脸,撇着嘴说:“得了个儿子,你说应不应该乐呢?”大脚一下子明白了,却不说破,还在和她贫着:“该不是怀了个野种?是个儿子?”巧姨格格的乐出了声儿,搡了大脚一把:“我倒是想呢,没人下种哩。”大脚也呵呵地笑了,当院里泼了水,问:“昨黑晌,庆儿到你哪儿去了?”“可不么。”巧姨靠了门框,掏了把瓜子抿了嘴磕,说:“挺黑瞎就跑过来了,吓了我一跳,咋哄都不回呢。咋了?和长贵咋又打上了?说还动了手?”“没啥,一点儿破事儿呗。”“那你俩天天打吧,我就不让庆儿回来了。”巧姨斜楞着眼,嘴上说着气话心里却当了真。
“行啊,还省粮食了呢。”大脚抱了捆柴禾,凑到灶台前拢火,火苗忽闪闪燃起来,映得大脚本就俏丽的脸越发红润,一抬头又问巧姨:“庆儿呢?上学走了?”“都啥时候了,还不走?”巧姨蹲在一边,帮着大脚递了把秫秸:“早上给他们下了面条,吃得了一块儿走的。”大脚一颗心这才落了地,但吉庆总归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对了眼却咋说呢?
一想起这些尴尬的破事儿,大脚一下子又恨上了长贵:这个挨千刀的,挺好的日子,非要鼓捣出点儿让人说不出口的烂事儿来。大脚忍不住在心里把长贵祖宗八代骂了个够,竟忘了这一切的源头却是因为自己。
晌午吉庆没有回来吃饭。吉庆常常这样,懒得跑了就在学校周围的小吃店随便弄点什么吃,好几次,大脚为此常常数叨吉庆:再怎么样,家里的饭食热热乎乎的还是舒坦,咋也好过那些外面卖的,坑人不说时间长了也毁身子哩。吉庆总是不停,答应的挺好,但该咋样还是咋样。
但今天大脚见吉庆没回来却有些庆幸,见了面真不知要说些啥呢。
长贵却似乎忘了昨夜里那惊心动魄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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