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脸上一片温凉,竟是刘娟哭泣着吻我的唇,对我说道:“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你要我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你?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让我满心期待的回来,却是来参加你和别人的婚礼?”
我推开刘娟,蹲在地上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嘶嚎着:“我该死!我该死!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我以为你不再爱我了!”
眼泪,终于没有忍住,顺着眼角汹涌而出,我终于明白了刘娟的痛苦,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忘记了那段美好的时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刘娟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说道:“钢子,不要难过,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是我当初先对不起你,这就是报应!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命?我又想起和紫烟分别十年后重逢的那一刻,紫烟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历史总是有惊人的巧合,生命中重要的两个女人,都说出了这句让我无法辩骇的话!
我摇着头,双手捧起刘娟的脸庞,吻着上面的泪痕说道:“娟子,我以前不信命,现在也是!我明天就去离婚,我以后要跟你在一起!”
刘娟笑了,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会笑,我疑惑地看着她。
刘娟把我按到石椅上,然后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说道:“钢子,你还是那么冲动……”
我刚想辩解,刘娟俯身按住我的嘴,继续说道:“你觉得抛弃了诗雅选择我,是一种奉献还是怜悯?你觉得那样的日子,我会幸福、会安心吗?钢子,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你就是深深的伤害了两个人!何况,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轰”的一声,我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雷鸣,然后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
我无意识的猛摇着头,嘴里喃喃说道:“我不信……你在说谎……你骗我……”
刘娟再一次笑了,眼泪却流满双颊,拍着我的手说道:“是真的,钢子。他住在滨海,这两天我就要搬走了,婚礼在下个月初,在滨海举行。我……我不会发请帖给你,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会去。”
我根本听不到刘娟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坐在石椅上一动也不动,脑中一片空白。刘娟看着我这副样子,心疼的摸着我的脸说道:“钢子,别这样,你应该给我祝福,他对我很好的,我相信以后的生活会很幸福。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啊,想你们了,我就回临海来看你们,好吗?”
痛苦溢满全身,令我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刘娟紧紧握着我的手说道:“钢子,好好珍惜诗雅,路既然是自己选的,那就不要后悔,诗雅是个好女孩,女孩子是需要男人疼的,即便是结了婚,也是一样。你应该给她幸福,这是你的责任!我和紫烟还有所有关心你的朋友,都希望你们能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我根本不知道刘娟在说什么,我茫然的站起身,迷迷糊糊的往外走。
刘娟也不拦我,略带哭腔的对着我的背影说道:“钢子,保重!你一定要过得幸福,不然就是对不起我!”
然后掩面冲向自己居住的大楼。
胜利巷的尽头,是城市广场。我站在城市广场的喷泉旁边,落寞得像一个傻子。还没到十二点,喷泉还没有关,我鞋子都没有脱,慢慢的走到水池中央,任冰凉的泉水从头而降。
跟紫烟的缘分停留在那一晚,任我百般挽留,她终究还是要在每个夜晚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而今晚,就是我和刘娟的结局,给了彼此第一次的恋人,终究还是各自转身离去,在漫长的岁月中,和另外的伴侣共度余生。
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先后离我而去,就这样被无情的岁月如利刃般劈开,在中间划下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到底是我的错,还是时间惹的祸?
浑身已经湿透,相比内心的冰凉,身上的寒意反而淡了。我坐在水池的大理石上,想抽烟却发现裤兜里的烟都成了烟汤。
我拦住一个路人,有气无力地问道:“兄弟,给根烟抽,行吗?”
那人打量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给我点上一根,想开口说话,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看着水中的倒影,我突然想笑。李钢啊李钢,你枉称宏远情圣,连自己的初恋和第一个女人都留不住,你算是哪门子的情圣啊!就算你是情圣,还不是得乖乖的被命运玩弄?或许,紫烟和刘娟是对的,我既然选择了诗雅,就应该好好对待她,毕竟,她才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伴侣。放弃以前的种种爱恋,专心对待眼前的爱人,这是一种抉择,我一直不想面对,但是今天,我必须要选择,因为我不知道,当我沉迷于往事的时候,诗雅是不是也会离我而去?
人,是真的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还是一旦有难以改变的事情发生,总习惯性的推给命运?
当我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我没有开灯,把浑身湿透的衣服丢在浴室,然后打开莲蓬头冲洗了一下身子,便裹着浴巾回到卧室爬上了床。
在黑暗中,诗雅一动也不动地躺在我的身边,背靠着我。
从我进卧室的那一刻起,诗雅一直维持这种姿势,我刚开始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当我靠近她的时候,她却往外挪了一下,她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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