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钱昭仪马下。
钱昭仪看到远处奔来的铁球杆,就内心打怵,余光扫到白昭容,赶紧传给她:“昭容妹妹,接着!”
球朝白昭容飞去,她只要接过,快速运球,便可以突破对方,直入球门。
不远处,文静温婉的北燕郡主见状,纵马上前干扰她。
二人对峙。
白昭容看着小容郡主,神情倒是平静。
那郡主也是柔婉的神色,见她瞥来,温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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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本想要配合白昭容传球,往这里跑了几步,便见这两朵大白莲彼此对峙,丝毫不让。
她远观这一幕,竟然忍不住,对白莲花之间的巅峰对决,产生了期待……
然而,白昭容很快让她失望了。
因为白昭容似乎陷入了凝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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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容看着郡主,余光又瞥见了德妃。她捏紧缰绳,陈留王世子萧雅治的话,又一次浮现心头。
——“让北燕赢。”
倘若北燕赢了,对晋国如今的朝廷而言,不啻于巨大的打击。民间的威望都会随着对这次比赛而坍塌。
如此,陈留王起兵时,才更为如虎添翼。
白昭容望向远处,何贵妃正在与北燕公主斗得不可开交,两个人卯足了劲儿——一个是晋国的高门贵女,一个是北燕的天之骄女,且都是队伍中地位最尊、球技最好的人,定是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在她们身后,刘婕妤和尹婕妤都在帮忙,公主的身后,两位将军之女也在较劲,两方胶着竟不相上下。
白昭容垂下眼帘,手上的球杆巧妙地换了个角度,这样击球,会像是因被干扰而打歪,没人会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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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击球,脑海中又忽然闪过那一晚,萧怀瑾躺在她的腿上,像个夜路中迷茫摸索前行的孩子,一道惊雷忽然照亮他无措的面孔,他喃喃轻语。
“……婉娘,他们都不相信朕。可是朕真的很想赢,朕不会输,晋国也不能在和谈中让步。”
“父皇当年把基业交给我,我知道他其实不放心我,虽然他再也看不见了,但我还是不想……辜负他。”
“我没有活着的亲人了,可我不想死后,也无颜面对父兄……”
先帝病逝,留给三郎的,是后宫和朝堂倾轧后的烂摊子。何太后和宋逸修收拾了几年,没能收拾完,宋逸修又被逼死了。
所以三郎也不知道怎么收拾回来。他总是在被评头论足的挑剔,从小时候他的父皇,到垂帘时期他的养母,再到亲政后他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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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容的手忽然击不下去,那个球仿佛不再只是球,它在她的内心慢慢膨胀,如山沉重,内里却是空茫。
打?抑或不打?
她犹豫着,萧雅治温声的承诺,犹如天光,又蓦然照亮了她炎凉内心的一隅。
“待父王得登大宝,有什么陈年旧案翻不了?”
“当年父王还在年幼时,就因为太子巫蛊案被牵连,流放房陵州。大好年华尽付幽禁,他当然明白含冤的痛苦!”
“……这世上最悲之事,莫过于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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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忽然,萧怀瑾满怀憧憬地说:“婉娘,你口中那金戈铁马的边关,那力克北夷的英雄,朕总有一天要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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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容闭上眼,她手一松,那球向着谢令鸢飞了出去。
——能否得了这一球,交给德妃罢。
而后,她纵马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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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离白昭容虽近,位置却刁钻,这一球很不好接。果然,谢令鸢赶了两步,北燕女子已经冲过去,抢了球往晋国球门冲去!
谢令鸢简直要哭晕在马背上,她只能追上去,跑出去一段距离,远处却传来几声女子的叫骂,她和白昭容同时侧首望去——
竟然是几位婕妤,和北燕那几个将军的女儿,对骂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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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才北燕女子全部用了精铁球杆,导致几位婕妤的球杆撞断,几乎泰半的时间,她们都碰不了球。
那几个婕妤出身将门,在后宫里倒是懂得收敛,惯会做人的。但是对着跋扈嚣张的北燕女子,则全然没这个必要。尹婕妤的球杆断了第二次,终于按捺不住火气:
“你们是打马球啊还是打球杆?!总做这种下作事也不怕胜之不武!”
北燕女子停了马,语带嘲讽:“你们晋国女人轻飘飘的没二两家雀骨头,自己拿不动球杆还要怨别人?是不是得让着你们才行?”
“可笑,一根十几斤的铁杆有什么拿不动的,本婕妤几十斤的弓箭不是没拿过!分明你们打不过就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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