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老牛冲了过来,张夜吓了一跳,见旁边有株大松,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那牛扑了个空,一头撞在松树上,震的松树一阵颤动,一树松针如下雨一般落了下来,张夜才爬上去不远,两只手紧紧抱住松树干,头脸无处可以遮蔽,只得把头一低,任由松针打在身在。
好在松枝层层叠叠,越高处下落的松针阻碍越多,几经缓冲,砸在身在也并不怎么生疼,只是那滋味却也并不好受。
那汉子惊得呆了,以为这牛上次被火光惊吓到至今也没有好,如今已成疯牛,见谁顶谁。这牛虽是老牛,力气仍是不小,如果被它撞一下,恐怕也要骨断筋折。那汉子见张夜虽然危险,却无大碍,当下就藏在草丛里不敢出来。
老牛撞了一下松树,自有更多的松针砸在它自己身上,不过老牛皮糙肉厚,并不在意。这一撞似乎也有些晕眩,猛的甩了甩头,抬起一双硕大的牛眼去看张夜。
张夜趁着老牛失神的功夫,迅速爬上松树的第一个大枝丫,这条树枝极为粗壮,足以承担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张夜坐在上面,一手扶住树干,这才稳定下来,和那头老牛对视。
那老牛十分愤怒,又来撞了几下树干,张夜坐的稳稳当当的,却也不怕,撞了几下无功而返,那老牛就停止了撞击,伏在地上休息,不时的还抬起头看着张夜,似有监视之意。
张夜并未和一头畜牲生气,只是心中大为奇怪,这头老牛成精了也。为什么一直和我过不去,难不成它能看出我是假的来?
草丛里汉子露出半张脸来,伸出两只手和张夜比划,他素来结巴,不喜欢说话,手势打的极熟,张夜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遂大声说道:“叔,你不用藏了,它早看见你了。”
那汉子被张夜突然叫破藏身之所,心里着慌,不由自主站了起来。那牛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回来,继续盯着树上的张夜,似乎在印证张夜的话一样。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那汉子想不通一头老牛干嘛和自己家的小主人过不去,不过想也没用,他见张夜并不慌张,心里也赞一声。张夜请他去接老爷子来,他本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于是痛快答应,临走时却想嘱咐下张夜要小心,又想到自己的口疾,还是算了,一摇头,寻着来路走了。
张夜在树上看的清楚,汉子欲言又止,最后摇头,当然还是因为结巴。即便知道我并不会嘲笑他,他也不愿意开口,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最难改变的。
张夜正在沉思,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嘶鸣,这嘶鸣声震林木,响竭行云,自有一股威严。
张夜抬头望去,却先发现自己所处的松树极为高耸,目测有二十多米,极高处有一个灰色的窝,在窝的不远处有一只鹰在回旋,发出嘹亮的声音。
难道是鹰的窝?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蛋?张夜来了兴致,以前掏过鸟蛋,不过都是各种雀蛋,哪有掏鹰蛋来的刺激。
脚下用力踩了踩,这棵大松树还算结实,唯一担心的就是树底下的老牛了,张夜指着老牛道:“你别给我捣乱。”老牛趴在地上懒洋洋打了个鼻响,张夜也不知道沟通成功了没有,反正互相听不懂,便即朝上爬去。
爬了五六米,树枝越来越密了起来,张夜改为踩着树枝往上爬,爬了一段才发现,松针直往身上扎,虽然不是很痛,但是有些麻痒,张夜决定在这里休整一下。此时张夜已经爬了一半,距离树顶还有十米,不过凭张夜的耳力,已经听到窝里面有“咕咕”的声音了,看来是没有蛋了,不过看看小鹰也不错。
正在这时,松树突然震了一下,张夜赶紧抱紧树干,“碰”,松树又震了一下,张夜稳住身形,往下一瞧,那头老牛果然在撞树干。撞一下,后退几步,蓄一下力,又来一下。
张夜有些恼怒,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我于死地,转头一看,松枝上挂了两个松果,半青半黄,随手拧了下来对准牛头丢过去。
张夜眼力极佳,准头也好,两个松果一前一后砸中牛头,那牛头吃了两记松果,有些吃痛,抬头看了看张夜,后退了两步。
张夜心中一动,我居高临下,那牛只要撞不断树干,便奈何不得我,我却能用松果打中它。如果把牛换成张虬龙,把松果换成弓箭,我有没有可能有胜算?不行,张虬龙手里也有弓箭,我在树上不是个靶子吗?
张夜念念不忘要胜张虬龙,因为他们的赌局还在。上次张虬龙只是来帮忙,心里却未必肯服张夜,这些张夜都明白。
张虬龙一身武艺,头脑也算聪明,上次集张夜的智力和厉舍安的武力,再加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才勉强胜了一局。如今他有了戒备心,恐怕智取都难了,更何况,单凭智取恐怕并不能让他屈服,或者和上次一样口服心不服。
为此,张夜决定要从武道上胜他一局。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从武道上胜张虬龙谈何容易。
张夜端量着树顶怔怔出神,如果这棵树无限高,他的弓箭够不到我,或者根本就看不见我,而我能看见他的话……
但是用什么代替这棵树呢?
“夜哥,夜哥你在哪?”树下传来了梁画焦急的呼喊声,张夜再次往下一瞧,梁画正在四处张望,那老牛却服服帖帖的靠着老爷子,任凭老爷子抚摸它的脊梁。
张夜恨恨道:这货果然是针对我的。
“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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