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还没有审问清楚,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一名柔弱女子用刑,难道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吗?”林浣溪站在公堂外,丝毫不畏惧的大声说道。
“为官之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子懂得什么才是为官之道吗?本官审理犯人江氏,你这般出言阻拦到底有什么企图?莫不是江氏的同伙?”李大奎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李大人误会了,我只觉得身为百姓的父母官,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刚正不阿,像大人这般上来就用刑,根本不给犯人辩驳的机会,是不是有欠考虑?”林浣溪扬着头,声音清晰而有力。
“你这是在教本官如何审案吗?”李大奎绿豆大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短粗的手指已经摸到了签筒中的签子,就要掷出的时候,瞳孔却猛然间一缩。
“今天的案子就先审到这里。”李大奎将签子丢回签筒中,清咳一声说道:“先将犯妇江氏收押,隔日再审。退堂……”
说完这些,李大奎便起身离开了,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江氏被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架起来,拖出一路鲜红的血迹。
围观的百姓们一边往外走,一边议论纷纷。
“诶,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审到一半就停了?”
“是啊是啊,我还等着看江氏那个贱人被判死刑呢。”
“刚刚叫停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莫不是那个江氏请来的帮手?”
“看模样长的挺漂亮的,难不成也和江氏是一路货色?”
“谁知道呢。lt;gt;但愿老天开眼,为江家父母和江公子做主,千万别轻饶了江氏那个贱人。”
“就是就是,一定不能轻饶了那个贱人。不如我们做一个联名书,求县爷一定要为江家父母和江公子主持公道。”
“这到是个好办法。”
……
林浣溪走在最后面,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沉甸甸的,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刚刚那位李大人,是要掷签子的吧?怎么会突然停了下来?”林浣溪微微侧过头,看着周文修问道。
“或许,是他突然觉得娘子说的有道理吧。”周文修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真的吗?”林浣溪自然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
“当然是真的。”周文修习惯性的揽住林浣溪的肩膀,岔开话题问道:“适才众人评论江氏的那些话,你也已经听到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也还没想好。”林浣溪知道周文修不说,一定有不说的理由,所以也并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说道:“我想到牢房中去探望一下江氏,我想听她亲口说一下这些事情的经过,我总觉得她不应该是大家口中那样的人。”
“若是只有一两个那样说,自然是不可信的,可是现在,我们听到的至少有十几二十个人都这样说,这其中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周文修分析道:“第一,江氏就是众人口中那样的人;第二,这其中有天大的误会……”
“我希望,是第二种。”林浣溪始终都记得,江氏说自己家中还有一双儿女要照顾时,那种不自然溢出的母爱和焦急,那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我要去牢房一趟。lt;gt;”林浣溪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夜辰,你去准备一些银两,稍后随我到月河县的大牢中走一趟。”
“是。”夜辰点点头,便先一步转身离开了。
“那,一会儿就让夜辰陪着你去吧,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处理一下。”周文修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揉了揉林浣溪的发丝说道。
“嗯,我们已经到了月河县,你凡事儿都要小心一点儿。”林浣溪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随手整理了下周文修的衣领,眉眼之间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你也是。”周文修将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解下来,仔细的系在林浣溪的腰间。
“你干嘛?”林浣溪并不知道这枚玉佩代表了什么,在她的眼中,这只是一个装饰品而已。
“不想和娘子分开,哪怕只是一盏茶,一炷香的时间。所以把我随身的玉佩系在娘子身上,就好比我一直陪在娘子身边一样。”周文修的唇边,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油嘴滑舌。”林浣溪俏脸微微一红,抬手打开周文修的手,娇嫩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羞怯的笑意。
不多时,夜辰返回来之后,周文修便离开了。
在夜辰的陪同下,林浣溪来到了县衙的大牢外。
“官差大哥,我想进去探望一下江氏……”林浣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荷包塞到那名官差的手中。
“江氏是要犯,任何人都不得探望。”官差并没有收下林浣溪送过来的荷包,虽然那沉甸甸的荷包让他也忍不住的心动。
可是李大人吩咐过,不能放任何人进去探望江氏,否则自己就要挨板子了。lt;gt;
银子和屁股相比,还是自己的屁股更重要一些。
“我只是想要和她说几句话而已,麻烦官差大哥通融通融……”林浣溪没想到官差会拒绝了,愣了一下便又继续说道:“这点儿银子就当是请官差大哥喝口茶,还请官差大哥不要嫌弃……”
“这位夫人,实在不是我不肯通融,而是李大人有命,任何人都不能探望江氏,否则就要治我的罪,所以夫人还是请回吧。”官差本想着训斥几句的,可是一看林浣溪穿戴不俗,出手也不俗,所以也并不敢出言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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