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锦若的目光,沉稳如水,甚至还带着一丝迫人的压力。
林浣溪放下手中的书本,身子微微后靠,双手环在胸前,淡淡的问道:“锦嬷嬷想要说什么?”
“一个人装扮,不管如何相像,可到底不是同一个人,也许一两次不会有他人察觉,可若是次数多了,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细心人的。”锦若的态度不卑不亢。
林浣溪的双眸瞬间危险的眯了起来:“看来,锦嬷嬷也是一个细心的人了?”
连翘易容成自己的事情,难道早就被她发现了吗?
“老奴生来愚笨,为了不被人落下太远,只能多听多看,也不过是习惯成自然而已。”锦若面不改色,泰然如山。
“锦嬷嬷来我倚梅苑中也有些日子了,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事儿的人,今天倒是让我有些看不懂了。”林浣溪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锦若,却带着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
一直都不显山露水的,却选择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大小姐是个心思剔透之人,老奴不敢有所隐瞒。”锦若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小小年纪能有此气势的人并不多,可见自己是没有看错人的:“老奴本是富贵人家的奶嬷嬷,后来因为东家没落,小姐被人残害至死,老奴几经辗转想为小姐报仇,却不想竟一时失察落入了牙婆的手中……”
说到这里,锦若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一样。
残忍,血腥,哭喊……
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把钝刀一样,一点一点的蚕割着心头肉,几乎连呼吸都是痛的。
仿佛那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锦若的脸色,带着十分的沉痛,琉璃眸中一片雾蒙蒙。
林浣溪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锦若。
她既然选择将她将自己剖开放在自己面前,那么她就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完整的故事,哪怕故事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依着她的心细程度来讲,也一定是无懈可击的。
锦若并没有让林浣溪等太久,也不过就是半柱香的功夫,便从回忆的沉痛中走了出来,只是声音越发的低沉了,像是在努力的压抑着心中情绪一般:“老奴本以为,就这样残度一生,再也没有能力为小姐报仇了,却不想老天开眼,让老奴有幸遇到了大小姐……”
锦若扑通一声跪在林浣溪的面前,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老奴愿意把一切都交给大小姐,只求能为原来的小姐报仇……”
林浣溪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锦嬷嬷对旧主一片忠心,我很感动,也很钦佩。只不过……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候府小姐,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才是本分,又哪里有能耐为锦嬷嬷的旧主报仇?锦嬷嬷可是太高看我了。”
锦若依旧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双眸中带着一丝期盼之意:“大小姐,老奴知道,您与常人不同,您有常人所没有的气魄和睿智,老奴相信,您一定可以帮老奴报仇的……”
林浣溪慢条斯理用汤匙吃着牛奶燕窝。
一时间,室内安静的只有偶尔汤匙碰到炖盅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锦若的掌心里都已经被湿透了,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若只是自己的话,是断断没有机会为小姐报仇的,自己必须要借助他人之手才行。
而林浣溪,就是最好的选择。
“锦嬷嬷……”林浣溪吃完牛奶燕窝,目光也越发的平静起来:“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锦若抬起头来,看着林浣溪平静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有些没底起来:“大小姐请讲……”
这么多年来,大小姐还是第一个让自己琢磨不透的人呢。
“退一步讲,就算是我真如你说的,有气魄有睿智,也有能力为你的旧主的报仇,可是说到底,我与你的旧主是素不相识的。”林浣溪有些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会帮一个都不知道是好是坏的陌生人报仇呢?”
锦若有些语塞了,抿着唇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确实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让林浣溪点头答应,事实上,她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她唯一有的,便是自己。
可是林浣溪本就聪慧过人,很多事情基本是不需要别人来提点的。
“大小姐,老奴什么都没有……”锦若攥紧了拳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老奴只能给大小姐所有的忠心,和满腹的阴诡……”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悄无声息的,一点一点的溜走。
锦若的双眸中终于划过一丝失望之色。
或许,自己是真的老了……
“让大小姐为难,是老奴的错。”锦若有些沙哑的开口说道:“大小姐就权当老奴没有说过这些话吧……”
“这么快就放弃了吗?”林浣溪挑挑眉头,唇畔弯着一丝清浅的笑意。
“大小姐的意思是……”锦若沉稳的双眸中,禁不住闪过一丝惊喜之意,甚至连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我可什么都没说。”林浣溪摆摆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锦若:“你不是说,你有满腹的阴诡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出来?或许会比这样干巴巴的给我讲一个故事来的更有成效。”
“阴诡之术,对付的是敌人,满腔忠诚,才是留给大小姐的。”锦若的琉璃眸中,是一片真诚之色:“况且,老奴既然求助大小姐,自然也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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