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某粗人一个,那手除了握剑,就是敲算盘,题诗作画这种文人风雅的事情,实在做不来,怕玷污了秦爷的画卷就不好,琴棋书画,琴为首,棋为二,如果秦爷觉得路途沉闷,我们倒可以对弈几盘,小欢在旁观战,但不许插话,如果觉得闷了,去看看书。”
冷凌风笑着说,笑容如艳阳般明媚,但放在我膝盖上的手,远没有他的笑容温暖,其实我知道他的画极好,尤其是擅长那些气势磅礴的山水画,虽然我不是很懂,每次看他的话,都能有一种震撼灵魂的感觉。
“小罗喜欢看书?”秦剑问,眼角的失望之色又浓了几分,他印象中的楚合欢根本就不看书。
“嗯,她最喜欢的是钱,然后到书,第三才轮到我,所以我常常觉得受冷落了。”冷凌风说,秦剑笑,两人开始摆棋子,我轻轻把玩这棋子,居然是白玉雕成的,这家伙真是有钱,但这些钱是哪来的,是我楚家,是我爹的,一想到这里,心被针扎了一下,痛,同时怒。
“你们下吧,我看书去。”我不喜欢下棋,我觉得耗时又沉闷,尤其像他们那样,从早到晚还不分胜负的对弈,我尤其不喜,并且我不想靠着秦剑。
我斜靠在床沿看书,书换了三本,我什么也看不进去,冷凌风与秦剑总共下了三局,第一局秦剑赢,第二局冷凌风胜,最后平局,船上的灯火早已经燃起,我已经添了两次灯油,秦剑依然没有离去,许是今晚都不走了,我的眼睛又痛又涩,拉过被子躺了下来,但依然无法睡着。
夜半两人再次握手言和,冷凌风送秦剑出门,船舱里的油灯再次熄灭,冷凌风合衣躺在我的身侧,但今晚的他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匀称的呼吸,估计是昨晚一夜未眠,困了。
接连几天,日子都是如此,两人对弈弹琴,乐韵飘飘,而我却很少开口,安安静静地看书,秦剑没有死心,总是在旁敲侧击,希望能从我的言行看出一些破绽,甚至他趁冷凌风离开的当儿,突然就喊我的名字楚合欢。
那一声合欢,叫得让人柔肠寸断,似乎他等了我千年万年,这人如果肯去柳色馆,挣的银两未必少。
“楚合欢是谁?”我奇怪地问着他,秦剑难掩失望之色。
“没有,看你的背影有点像我那位朋友。”秦剑淡淡地说。
“秦爷数次提起那位朋友,看来是生死之交。”我淡淡地说。
“她是我的妻子,我想她了,很想很想。”秦剑将头抬起,定定看着我,那眸子染上了痛楚之色,那一刻,我彻底愤怒了,一个如此凉薄的人,为何可以装出如此深情的样子?他就不怕被雷劈吗?
“聊什么呢?”如果不是冷凌风回来,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拔刀去砍他,休书已下,新妇入门,他凭什么说我是她的妻子,他凭什么?
“随便聊聊,听说冷少还是一个酿酒高手,凉州酿,八仙醉已经闻名天下,就是我西凌也能买到这种酒,冷少真让人钦佩。”
“这酒小欢酿的,她对这有兴趣,现在她的长乐酒坊生意做得比我的还红火,现在卖的很好的那个琼酥酒就是她酿制的,秦爷如果喜欢,可以带多几坛回家。”
“你还会酿酒?我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如果不介意,我想听听。”他问得正中我下怀,于是我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酿酒方法,注意事项,他有问必答,在这方面我已经是一个成功的酿酒师,秦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失望之色再次爬上他的眉眼。
接下来的几天,秦剑失望之色越来越浓,因为接触得越多,他发现我与他的记忆中的楚合欢差别越大。
第五天,秦剑不再过来我们这边的船,一个人站在船头看着浩淼的大海,一看就是一天,有时抬头看天,也一看就一天,偶尔过来我们这边,话显得少了,看我的眼神也变得疏离了。
第七天我们回到了凉州,我提前派人叫小叶去钱长鸣那小住几天,一个相似还可以糊弄过去,如果小叶跟在我身侧,秦剑不可能不知道。
我们回了冷府,当晚在大堂设宴款待,我提前跟冷老爷子说好,一定不能在客人面前说我很能喝酒,尤其不能说我嗜酒如命,冷老爷子点头答应,甚至连理由都没问。
当晚三人把酒言欢,气氛融洽而热烈,而我的酒杯换了茶杯,冷老爷子还更夸张,说我滴酒不沾,喝酒皮肤会起红疹,这话一出,我就知道坏事了。
“小罗如果喝酒皮肤起红疹,如何品尝自己酿的酒?一个不能喝酒的人,我真的很难想象能酿出那么多的绝世佳酿。”听到秦剑的话,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这人就厉害在这里,喜欢种茶,几乎能闻香识茶,喜欢酿酒,用鼻子嗅一下就知道酒的香醇,可惜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长满红疹,丑得我都不敢认她,她这人长得不怎样,但却爱惜自己的皮囊,不肯轻易喝酒,要不我家肯定多一个酒鬼。”冷凌风笑,众人也笑,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晚上我和冷凌风陪着秦剑逛了一圈冷府,秦剑不禁赞叹出声,无论秦府抑或冷府,都比不上我们楚府奢华,但却风格一样,大气而不奢华,舒适但不铺张。
“听说冷家世代单传,冷老爷子对冷少的管教甚严,按常理冷老爷子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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