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厢有礼了,今天小生谱了一曲送给夫人,夫人请指教。”柳长生长得温文尔雅,声音也细细的,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子,听说他在北国倒很有才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看上我这弃妇,从刚开始的三天来一次,到现在的一天三次,我已经让他吃了无数次闭门羹,他竟然还是我行我素,看不出他柔柔弱弱的样子,竟这般有韧性。
“柳公子有礼了,喜娘奉茶。”我拿着他谱的曲子轻轻弹了起来,弹到一半我不弹了,因为琴音缠绵得要命。
“柳公子我对你并无意,并且我已经嫁过人,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此生不打算再嫁,恐怕辜负了你一番情意。”我坦然地看着他,我发现如今我连这些情情爱爱都可以从容对付了。
“我对夫人一见倾心,夫人的才气让在下折服,在下双亲早亡,家中一个人,只要我喜欢就行,夫人不必介怀外面的流言蜚语。”
柳长生说得认真,如今离经叛道的人不多,我禁不住失笑,似乎他是第一个说我有才气的人,但我还是严词拒绝了他,免得让他蹉跎了岁月,冷凌风就是一个教训,蹉跎了他,如今痛了自己。
“夫人,你这又何苦?寻常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想改嫁比登天还难,柳公子这般男子世间少见,夫人何必将话说得那么绝?女人再美也总有老去的一天呀。”喜娘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几句,见我不为所动,长叹一声离开了,我笑着去逗我的小虫子,每天弄得他笑,我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日过过得幸福而平淡,白天看书弹琴,陪着孩子玩,晚上看看账本,我觉得这辈子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直到有一天有几个邻居黑着脸找上门,我才发现这日子不能这般过下去了。
邻居带着他们的孩子上门,说我家小虫子今天不声不响将他们的孩子打了,我拉开这几个孩子的衣服,发现他们的小腿、手臂有些青紫,似乎被人掐过,甚至有些手臂还有牙齿印,小虫子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后,一副做了坏事不敢出来的样子。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实在不相信我乖巧听话的小虫子会打人,我扯开小虫子的衣服,发现他腿青紫得更骇人,似乎他被人打得更多一些,几个邻居一看这个,倒有点不好意思,带着孩子走了,不过走之前,几个孩子都说是小虫子先动手。
“他们有没有冤枉你?”我问,小家伙摇了摇头,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告诉娘,为什么要打人?”我压下怒火,轻柔地问他,他怯生生看着我,却咬着嘴唇不回答。
接下来无论我再怎么问,这家伙就是闭嘴不吭声,我拿起他的小手狠狠打了一下,打在他的手,痛在我的心,但我不能这般纵容他,我小时候就因为横行霸道惹得神憎鬼厌,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沾染了我的恶习,结果小手打红了,他还是不吭声,弄得我又气又心酸。
“你再不说,娘不要你了。”我转身回房,不再看他,没想到他一听到我不要他,哇一声哭了,然后死死抱住我的腿。
“他们有爹,他们有爹,小虫子没有。”听到这话我像雷击一般呆立在一旁,现在的小虫子跟小时候的我是多么相似,我就是想欺负那些有爹牵着手的孩子,我就是想看到他们哭,我的小虫子,那一瞬间我说不出的心酸。
“小虫子要爹,小虫子也想要爹。”这是小虫子哭得最厉害的一次,哭得我无比心酸,我去哪找一个爹给他?我从没教过他喊爹,但今日他却叫得那么顺口,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在我的安抚之下,小虫子睡了,但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而我却彻夜不眠,小时候看着那些坐在爹肩膀上看杂耍的孩子,我何曾不羡慕得连发梦都梦到爹抱我,只是我现在去哪帮他找一个爹?
“喜娘,你说得对,也许我该考虑找一个男人了,你帮我物色一下吧,样貌不作考虑,只要不太丑就行,家中有没有钱没关系,但为人要忠厚,要喜欢孩子。”
足足考虑三天三夜,我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这次不是替自己挑夫君,而是给小虫子找一个爹,只要这孩子能健康开心长大,我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喜娘一听,欢喜得很,忙替我去张罗去了,几天之后带回了厚厚一沓画像,然后对着画像拼命地讲,我拿着画像给小虫子看,问他喜欢哪一个,结果厚厚一沓画像,他没有一个喜欢的,全给我摇头了,这眼光倒挺高的。
这气得喜娘不行,说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但孩子不喜欢,他就是貌若天神我都不考虑了。
不过喜娘倒尽职,几天之后,又送来一沓画像,我一张一张地给他看,问他喜不喜欢,小家伙一直摇头,喜娘垂头丧气,以为这次白忙了,想不到看到最后一张,小家伙竟然不摇头了,虽然也没说喜欢,但已经欢喜得喜娘直亲他的脸庞,说小家伙有眼睛。
画中男子叫莫若鸿,三十五岁上下,剑眉星目,长得十分英挺,是北国一大富商,五年前丧妻,至今未续弦,膝下一女,虽然人高大威猛,为人温文儒雅,对孩子也很好。
“小虫子喜欢他吗?”小虫子犹豫了好一会终于点头了。
“莫爷说了,如果夫人有意,明天晚上,在望江楼相见。”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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