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胡闹,一个叹了口气,匆匆吃过早饭后一起出门了。
他们料想得不错,殷秀娥到府衙找殷烽,请他帮忙引荐到卫所的经历司经历跟前,想用银子贿赂负责征兵的大人,请他通融划掉殷乘风的名字。
父子两个赶到之时,镇抚司镇抚大人正引经据典责骂殷秀娥自私自利,说她不懂家国大义,眼中只有小家小情,并准备就她贿赂一事将她关入大牢以儆效尤。
“大人,还请您原谅家母一片爱子之心。皆因草民生父之事,家母才不愿草民走这条路。”殷乘风跪拜求情道,“草民身为男儿,自当为国尽忠,为君肝脑涂地。此番朝廷征召,草民断不会拘泥于小家私情,血染疆场,马革裹尸才是吾之所向。草民愿做江城入伍第一人,请大人成全!”
“这还不错,像个青年男儿该有的样子。”镇抚大人捋着胡须说,不过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殷秀娥,此番征兵一事事关重大,需抓个典型让江城上下知道逃兵役的严重性。
郑开明在江城官场中有几分薄面,见这位镇抚大人不好说话,只得拉下脸面求情,好说歹说才把殷秀娥行贿一事揭过去。千恩万谢的拜别几位大人,殷乘风把殷秀娥接了回去。
十多年不曾啼哭的刚强妇人,路上一直流泪。“当年那死人一走就是十年,半点消息也没有,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娘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叶氏和叶家插手,乘风,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娘也不求你建功立业,只要平安就好。”殷秀娥刚抹了眼泪,很快又涌了出来。
“我知道,娘,我一定经常写信回来。咱们和明家没关系,更不会再回武昌伯府抢位置。我也一定会活着回来。”殷乘风扶着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明世安于他不过是有血缘的陌生人,没半点情分可言。他也没什么野心要爵位,但也不代表他能被那些人随意欺负。
“都是娘当年不好,听你外祖父外祖母的话就不会有今天了。”年轻时爱俊俏男儿,被甜言蜜语哄花了眼,以为有情饮水饱,以为她的坚贞坚守能换来后半生安稳,到头来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殷乘风安慰道:“娘,别那么说。不然就没有我还有阿珩,您也遇不到郑叔了。”他娘是他最佩服的女人,也是他拼尽全力想守护的人,他不会夺明彦骏的位置,但将来他必须去争,只有手握权势,才能保全家人。
“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不提了。”幸好殷玉珩是女孩儿,对叶氏的孩子没有威胁。
家中,姐弟三人依次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捧着头望着街口,等到熟悉的两个身影进入眼帘,又躲回门内探头张望。小孩子眼尖,说:“娘在哭唉。”
“姐,你见娘哭过吗?”郑玉妍定睛一看,仰头问殷玉珩。
“没有。”殷玉珩说,“大哥要从军了,娘舍不得所以在哭吧。以后你们两个要乖一点儿,尤其郑骁,不许惹娘生气。”
“啊大哥要走!”郑骁最崇拜他大哥,一听也很难过。
“真的吗?”郑玉妍问,难怪从昨晚开始,她们的娘就闷闷不乐。
殷乘风从军已是铁板钉钉的事,郑骁听他亲口说了之后哭得鬼哭狼嚎一般,郑玉妍也抱着长兄的胳膊很不舍。不过征兵才开始,等两湖所有州县都召齐人马之后才动身,算日子还有两个月。
殷秀娥舍不得儿子,又无力阻止此事,只好从他的衣食上下功夫,帮他置了不少鞋袜,备了银钱和行头。又唠叨叮嘱了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让他在外边藏拙不要出风头,和上官兵卒处理好关系,且每月要写信回家。
古代通讯不像现代发达,消息滞后不说,还容易以讹传讹,让等待的过程变得格外漫长,没有精神寄托只好拜神求佛。殷秀娥因此开始初一十五的往寺庙跑,祈求菩萨保佑,还花高价为殷乘风求了一个平安福。
家中之事,也通知在外求学的施予知晓。所幸潭州的云泽书院离江城不远,走水路只需一天,此番送新衣和银子的事便由殷乘风带殷玉珩去。出门远游对没出过江城的小孩儿来说诱惑极大,尤其潭州在洞庭湖边,人杰地灵,山水秀丽,那边曾是楚国国都,十年前有名的富庶膏粱之地。
“为什么娘让你去不让我去,潭州多好玩儿呀,听二哥说那边有好多好玩儿的好吃的,我早就心痒了。”郑玉妍在殷玉珩面前控诉殷秀娥偏心,过去都只让殷乘风一个人去的。
“娘让我出门长见识,等你大些了也可以去。”殷玉珩难得兴奋,收拾包裹也显得兴致勃勃,“我会给你带潭州特产回来。”
“姐你最好了!”郑玉妍一开心就喜欢抱着殷玉珩的胳膊撒娇,听到她的保证后又是一阵欢呼。
七月初一这日,殷乘风带着殷玉珩坐船南下潭州,经由长江进入洞庭湖,一路顺风顺水。这时候的洞庭湖大如汪洋,正如范仲淹说的“浩浩汤汤,横无际涯”。周边景色如画,目之所见是古朴的村镇,一望无际的稻田,高飞的白鹭鹜鸟,翻腾的江豚河鱼,夜里还有渔女动人的歌声,宛若诗集里最优美田园诗篇。
殷玉珩坐船舷上,双手比了个框,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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