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并不大,毕竟是在市区。只是那灰墙灰瓦虽然有几分破败,但仍然透着领秀肃穆。白十三跟着李芸娘推开道观大门,穿过前院、大殿,直奔后院。这期间竟然没有遇到半个小道士!
“白云观现如今有多少人?”
“就只有我师父一人。”李芸娘摇头感叹,“我师父他一心追求天道,对于经营道观不怎么上心。就连法事也不接——他说,做做小生意有口吃的就够了。什么狗屁穷文富武?到头来靠得还是灵性和机缘。”
白十三竟无言以对——自己有何尝不是如此?就算是华家那一笔巨大的财富摆在面前,不也是为了了却凡俗牵挂而拒绝了。想不到这个……
“你师父道号是?”白十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观主的名号。
“我师父道号青玄。”
二人说话间,已是来在后院一处清幽所在,树木参天花草掩映间有一座三层小楼,通体清灰,斗拱飞檐,大门上正是一个巨大的黑白阴阳鱼。
“师父,白先生请来了。”
进了房间,李芸娘登时喊道。
白十三之间大厅内空空落落,没什么摆设,倒是那些雕花窗棂和屏风仍旧显示着昔日的辉煌。之间大厅之中放着一只古朴的茶几,太师椅上坐着以为身穿青色道袍,面色红润须发皆白的老者,背后背着一把长剑。
“白公子。”老者站起身,打了个稽首。
“青玄道人?”白十三一拱手。这老道虽然看上去面色红润,但他的气息有些不详啊……
“不错,老道内伤在身,未能亲自上府,还请见谅。”老者一伸手,白十三落座,乖巧的李芸娘给白十三倒上茶水。
“此番请白公子来,只是想借剑经一看。”青玄道人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废话,甚至没有问白十三的师承。
“并不是不可以。”白十三微笑,“只是我有几个问题请教。”
“白公子请讲。”
“青玄道人我倒是有所耳闻,听家师讲,你老人家当年也是江湖上一把长剑纵横无敌,何以要借剑经?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剑经在手。否则你那灵器是如何炼制出来的?”
“你师父是?”
“秋雪道人。”
“哦——难怪了。秋雪道人算起来,比我还要年长百岁,能传下绝世剑经自然不奇怪。”青玄道人微微一笑,“要说剑经,我是真没有。至于为何能够炼制灵器儒衫,这说来话长。总之是年轻之时得了些奇遇,学了些不错的炼气法门,以至先天初期便可炼制灵器。”
“你是筑基之人?!”白十三双目之中登时爆出光华,“为何我感应不到?”
这一句,确实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前一世的白十三也是修成筑基,真正踏足修界,只是因为功法不全这才无以为继,以至于真气爆冲而死。所以他非常清楚,筑基人那缥缈的气息以及隐晦的神识波动,决计无法隐藏。
“曾经是。”青玄道人摇头叹息,“我如今深受内伤已有三十余载,早已跌落境界。你先前所见灵器儒衫——晨曦星夜袍,那也是老道三十年前的手笔了。而今我要求剑经,只是为了重修先天,仅此而已。如若不然,恐怕老道没几年寿元可活了。”
“既然前辈三十年前便能修入先天,何以还要求剑经?”不自觉间,白十三语气中的敬意明显更上一层。毕竟嗜剑成痴,对于真正大能白十三还是新华敬意。
“我那先天,却不是自己修的。”青玄道人苦笑,“当年得遇大能,那高人一手将我推入筑基之境罢了。如今跌下来,除了自己苦修再入先天,还有什么办法?”
“敢问是何人?”
“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多提?我只能告诉白公子你,天地何其广阔?除了与我大明为敌的那星盟四大种族之外,诸天万界,高等生物如同恒河沙数。”
“那位高人竟不是修仙人,亦不是天人?!”白十三看着青玄道人,简直不敢相信这老道竟然有如此奇遇。
青玄道人摇了摇头,“不是。福兮祸兮。若不是那一场奇遇,老道又怎能有今日之劫。”说到这,青玄道人顿了顿道,“公子问了这许多,可是同意交换?”
“同意。怎么不同意?”白十三微笑着,端起茶碗,“只是有言在先,我这部剑经可是残缺的,修到先天倒是可以。只是……先天之后,若是不能找到合适的仙诀再进一步,便有真气爆冲而死之危。”
“只要可以修到先天,于老道而言已然足够了。只要了却心愿,何憾之有?”青玄道人一声长叹。
“师父,不可啊……师姐她只是一时误解,何以至此?”
听到青玄道人语带寂寥,李芸娘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怎么,前辈有难事?”华春香仿佛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没心没肺地问道,甚至还一把拉过椅子,双手托着下巴准备倾听。
“老道有个女儿,自幼被我送入樊桐剑宗习剑,也是因为老夫的缘故,前些日子被逐出了宗门。唉,都是老道我的孽啊……”说到这,青玄道人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是默默地端着茶碗。
“自从回了京师,师姐对师父不理不睬,更是准备要嫁给五毒俱全的人渣纨绔牛芒。那牛芒是何许人?仗着家中势力在京师之中欺男霸女,厚颜无耻无恶不作!师姐仙子一样的人物,怎能跟了这等人?!师父有心阻止,却只因内伤在身有心无力,这些日子当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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