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已宏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说:“干部提拔有条件限制的,民主推荐、考察流程还是要讲的嘛,毛头小伙咋个可能说上就上呢。”
史荣接话:“罗书记,您又不是不知道,党工部是干什么吃饭的。党工部的核心职责,就是让领导的意图符合组织的程序!条件是死的,人是活的。说句不好听的,领导说不行,你行也不行,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我要是连董事长的意图都执行不了,还能继续吃这碗饭么?”
邹佑清插话:“各位领导,到这个节骨眼,我也说句实话,总助谁都想干,但论资历谢经理最合适。眼下,董事长的做法的确太武断,已经在否定我们长青一建整个干部队伍。”
罗已宏看了一眼还未开口的高先明,说:“高总,你喊我们来,总要拿出一个意见吧!”
高先明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平时我呢,深怕公司出乱子,一直尽心尽力地当个老好人。我最大的愿望是早点退休,才有时间做点一直想做的事情。这几年一直配合着付董事长的改革。但这次啊,情况的确很不一样,付董事长也许不是在改革,而是想要‘革命’,强迫中高层干部让出舞台,否定大家一直以来对公司所做的贡献。这一次,我决心不再当老好人,表明立场要维护长青一建干部队伍的团结。只是董事长是我们长青一建的顶梁柱,是我们企业名副其实的负责人。要让他改变路线,就不得不采取点非常规措施。”
邹佑清还当高先明是软柿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高总,铺垫有点长咯,大家既然坐到在一起,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赶紧说吧。”
高先明盯了一眼邹佑清,眼神似一根冰冷的利刃,洞穿了邹佑清的大脑。邹佑清才恍然大悟,高先明以前强大的气场从未消失,只是聚藏在体内被老好人的形象包裹着,他一直没表露,并不代表已经消失。
高先明冷冷地说:“邹主席,心别急,我先让大家明白眼前的形势。”
罗已宏、陈冬也感觉到一阵寒意,仿佛被高先明强大的气场裹挟着,无法挣脱。
常友青反倒成打圆场的人,说:“高总,请您明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高先明把目光从邹佑清身上移开,对着谢锦说:“把股份转让协议拿出来。”
谢锦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高先明。高先明看了一遍,对众人说:“今天为什么只叫几位不叫其他人,是因为只有你们知道,南苑轩真正的老板是谢锦。罗书记,你最清楚政府官员不允许从事商业活动的规定,但我们是企业,这条规定模糊性很大,对向谢经理这样的级别,可以定性也可以不定性,提拔的时候可以考虑也可以不考虑其影响。总的来说,被人揪出来肯定不好。所以谢锦想把这个股份转出来。”
众人不知道高先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来说股份的事情。
罗已宏是老纪检,一下就嗅出了股份的威慑力:“高总的意思,莫非是要转给……”
“不,不,不”高先明知道罗已宏的心思,摇摇头,“转给他,难度太大,不可能也不可行。”
众人按着转让的路线思考着、探索着。吕先明非常老道,他不可能直接点破要怎么做,需要哪些人,具体步骤是什么。不然将来事发,他便是主谋。
陈冬历来以脑子灵活著称,最先想到高先明的意图,说:“高总,我们可以转给董事长身边的人,或是依附于他的人。”
这话像解答几何题的支点,激发了众人的智慧。
邹佑清说:“转给他的亲人、朋友也不可能,要花大力气,事情还很容易传出去。只有转给和他能沾上边,又能好控制的人。”
谢锦终于灵光乍现,对陈冬说:“哎。陈科长,乐正洋不是在你们部门实习么,我们两一起面试时,他还暗示过有董事长的关系,董事长还亲自送到后勤保卫科,转给他怎么样?”
罗已宏分析:“上次喝酒的时候我见过这个小伙子。如果转给他,并从股份中获取直接收益。纪委就可以出面和他谈话,只要他说出有董事长的指示。我们就可以形成材料报给集团纪委。公司活动、宴会基本都在南苑轩进行,董事长利用南苑轩非正当地谋取公司利益,而且是经济利益,既有人证也有物证,够他喝一壶了。”
“姜不愧是老的辣!”常友青赞叹道,“罗书记果然是老纪检。”
众人都看向高先明,高先明点点头,表示同意。
常友青又说:“陈科长,这事情就要请您和谢经理办一办了。”
陈冬感觉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当常友青看向他时,他已没了挣扎的底气,只能接受。
临了,常友青加了一句:“今天的事情,只有在座的几位知道,自个儿口风紧点。罗书记、邹主席,还要请二位多多配合咯!”
众人走后,常友青留了一步,问:“高总,不需要争取其他领导的力量了?”
高先明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说:“友青,做事要考虑谨慎。付明在班子的影响力不言而喻,三总师、郑华都支持改革,周利阳是山大王不会参合林川的事。冒然去拉拢他们,石头一不小心就会砸到自己的脚。你也不想想,付明在集团与日俱增的威望,你觉得这事就能把他拉下台么,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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