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意味深长道:“是么……”
苏浅浅顺水推舟,娇嫩的脸庞上水盈盈的眸子熠熠生辉,朝长公主走去,手指圈住了那根红绳子。“皇上放心,这块玉……我一定会交代舒芳手中的!”
太后娘娘眉毛一跳。
黎念君矜贵清疏的眸子终于肯正眼看向苏浅浅,一时也没料到苏浅浅会这样说。
给蒋舒芳…那就代表皇后之位之位也……
太后娘娘也觉得自己嘴欠了一些。
夜九被哽到说不出话来,苏浅浅硬着头皮扯着那根绳子,和长公主各自用力。
黎念君素雅的面庞无悲无喜,淡淡地看了眼太后娘娘被攥紧的衣袖,说道:“长公主,这块玉是国母之物,念君岂能受下,还是还给皇上吧。”
长公主这才缓了缓脸色,苏浅浅见状先松了手。
夜九一张脸冷到极致,比之夜夙的模样更加毫无遮掩地显露了自己的寒意。
苏浅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看来夜九和她的嫡亲皇姐关系并不好啊。
夜九站在长公主面前,摊开宽阔的手掌,挑了挑眉峰。
长公主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红绳上坠着的玉还了回去。
夜九握住手里那一小块的温暖,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气。转身,他语气薄凉地道:“朕御书房还有政务,先走了。”
太后娘娘心知他的脾气,没有拦下她。
“哀家也乏了,你们也退下吧。”
长公主嗫嚅着大红唇色的唇瓣,“好,我下次再带念君进宫来看你。”
苏浅浅也行礼告退。
女官青杏迎她们出去。
香兰在外面等候,见苏浅浅出来了立即跟上了她,担忧道:“刚才长公主和黎家小姐进去的时候吓死香兰了。”
苏浅浅斜她一眼,香兰唯唯诺诺往后缩了下身子。
长公主和黎念君的马车行了过来,刻意在她面前停下,连渚那一张处事圆滑的脸掀开帘子露了出来:“苏小姐,我们家长公主说回府正好路过朱雀街,可以送你一程。”
苏浅浅摇头婉拒:“多谢长公主好意了,我在宫外有马车。”
透过帘子,苏浅浅看见内里的人抬了抬手,连渚下一刻便友好道:“如此也好。先前黎小姐也说苏小姐特别逢她的眼缘,苏小姐得太后娘娘欢心去她城外的苑子住了小半个月,黎小姐还说想抽空和你讨教讨教那里的风情春景。”
“若想讨教,来太傅府吧,浅浅随时恭候。”苏浅浅说完就先走一步,香兰连忙跟上。
连渚没料到苏浅浅对她的态度会那么冷淡,因她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以往帝都中那家的贵妇和千金小姐不觍着脸万般讨好她,就连黎小姐也敬她三分。这个苏小姐倒不是一般人。
连渚吩咐车夫,“走吧,公主府。”不回定候府。
等长公主的马车掉头从宫道右侧走了,苏浅浅才从宫道左侧的拐角走出来,香兰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半声不吭。
“你先去宫门口的马车上等我,若到酉时我还没出宫,你再来寻我吧。”
“好。”香兰没有多问,很听话地转身朝宫门口的方向离开了。
苏浅浅对她的自觉很满意。
沿着琉璃花色的鹅卵石小径一直走,苏浅浅有片刻间怀疑自己走错了路,转眼间却看见了那座落座在花草丛中的小阁楼,远远看去还能瞧见门板上缠绕的紫色螺旋花。
苏浅浅踏上了小木梯,门是开着的,从外面往屋子里面看去一览无余。欧阳阙不在里面。
却仿佛听见了哪里有人发出的声响,还有细微的滴水声,苏浅浅闻声寻去,绕到小阁楼的后面,不想天外有天、别有洞府。阁楼后面连着一个二层式的吊脚楼,整体以翠青色的竹子搭建,一楼竖立的竹棒下面种了许多不常见的花花草草。
按照欧阳阙的职业,这里种的应该都是药草。
苏浅浅伸手去摸一株纯白色像玉簪花的植物,猝不及防一颗圆润的木珠子打在她的手背上,她旋即如触电般的缩回手,回头怒视。
欧阳阙站在吊脚竹楼的二楼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琉璃色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疏离:“不想手废掉,这里的植物就别乱碰。”
苏浅浅努了努嘴,不甚在意他的警告。
江尧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拖住苏浅浅一边往别处拽。
苏浅浅挣扎,见是他后放下心中警戒,但眼底的浓烈防备并没有化开。
江尧说道:“苏姐姐,这里的东西你不能乱跑。你别看那株‘恕血’长得好看,实际上人只要一碰它的枝叶就会中毒,七日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苏浅浅当他在开玩笑,哪里会有这种植物,当自己是鹤顶红此类的断肠毒药啊。
欧阳阙返身进了竹楼,江尧朝苏浅浅挤眉弄眼推着她跟上去。
竹屋里摆了许多书架,各类医典手札整整齐齐地列着,欧阳阙正站在其中一排书架前,白玉剔透的手指一一划过书帛竹卷,像是在找什么。
江尧给苏浅浅倒了杯药茶,热情招待她坐下。
苏浅浅坐在了一旁的竹榻上,手指娑着暖暖的茶杯,直到欧阳阙拿了一卷医书坐到了她的对面,苏浅浅才说明来意:“那个上次,你给我的药……那天晚上我在街上被劫匪掳去,瓶子估计在那时掉了……”
欧阳阙抬眸看她,语气浅淡:“所以呢?”
他面前的桌面上还摆放着一盆红色的花,妖艳的颜色和他的白袍仙姿极为不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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