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一阵又一阵的,俞治却不觉得冷,身上的里衣已经湿透,长袍上浸出一片一片的汗渍,那野人似是有察觉一般,往俞治这边望了一眼。
“喂,小伙子,半夜出来搞什么飞机啊,当心丢了小命。”
甜美的声音,却不能给俞治美丽的幻想,更像是黑暗中夜叉审判的声音,俞治头一次埋怨自己的胆大妄为。
好一会,见那野人没有走过来的打算,俞治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磕磕颤颤的问:“你是什么人?”
问完又后悔,自个是不是傻呀,溜回去不会吗?非等着野人来收拾他?!
想那野人弄死那大只西南虎都是分分钟的,自己虽然练了几年把式,想必也不是那花斑虎的对手,更别说那野人。
但也实在是脑子混沌不够用,俞治感觉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早晚要死在这野人手上,所以心一横,就冲动。
“咦?!”
耳边只有草丛荆棘被拨动的声音,俞治望着那个飞速像自己仆射过来的绿色身形,犹豫着要不要抵抗一下。
“啊!”
俞治一声惨叫,人已经被尤荔扑倒在地,尤荔跨坐在俞治腰上,双手摸上他的脸,高兴的喜极而泣。
“哈哈,哈哈!有人的,有人的,我不是在什么原始星球,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呜呜,呜呜——”
俞治瞪大眼睛望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野人嚎啕大哭,眼泪下,满脸的绿色部分淡去,依稀可以看出一双人眼来,她的声音又是女人的声音,说的也是人话,俞治想,她可能不是什么野人,只是跟他们一样迷路在大苍山里的人。
“我是人,我是人,外面还有好多人的。姑娘,你不要哭了,你,你,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尤荔没见过猪走也吃过猪肉,见俞治束发、长袍分明是古代人的摸样,立马站好,装模作样的拱手道:“在下实在是失礼唐突,实在是在下已经在这山林里迷失了三年了,至今未遇到一个活人。今天得见公子,实在是,实在是,激动,难自持,惭愧,惭愧。”
尤荔说的乱七八糟,俞治却也听得明白,心里的惧怕一下子下去,有些小羞涩,有些恼羞成怒,让他没那么同情尤荔,偷偷撇了撇嘴。又转回来想,要是自己在山林里走失了三年,估计也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所以吓着了别个人,也不好怪罪她。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高兴的过早,我们也是迷路了,我们——”
找回点头绪后,俞治才想起来,眼前的姑娘看着纤弱却不是普通人。
能在这荒山野岭的独自过活三年,刚才那鲜血淋漓死状凄惨的大老虎,他可是看着真真的。
就他,还敢给人家摆脸色,万一这姑娘一个不顺心——
俞治脸色发白,隔着夜色,尤荔也看不出来,只见他支起身子,抚开长袍上被尤荔弄到的泥土、草屑,退了两步,然后垂着眼睛,绕道那西南虎的尸体面前。
俞治这才看清楚尤荔是怎么杀死的体型简直是她十几倍的这大只花斑西南虎。
简直就是一只放大的捕鼠笼子,两面被巨石挡住,另两侧削尖的木棍排挡住,应该是从天而降砸下来的,老虎的一只爪子就削去大半,在木排外,木排上方还悬挂着藤绳。
老虎应该是被木排砸伤,再被利刃割喉而亡。
这样看来,小姑娘杀老虎倒也合理,只是俞治百思不得其解,这木排到底怎么砸的老虎,砸下来有那么大的劲,直把虎掌一剁为二?
“你杀这畜生作甚?”
尤荔笑眯眯的答:“做软糖吃。”
尤荔做陷阱的时候也没想着能猎一只老虎,她可是知道保护珍稀动物的,不像这些古代人,本来抓着只野猪她也就满意,没想到却把自个这位老邻居给祸害了。
“糖?!”
俞治要是现代人,一准会说上一句,这姑娘是要上天,吃个糖,杀只老虎?!
“真的,真的,我不是残忍的人。我本来打算弄点猪骨头熬明胶,明胶你知道,明胶,额,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一群野猪其实不比这大老虎好对付,尤荔其实就今天的收获还是挺满意的,特别是大花的爪子被砸两半的事,特别满意!真的,前年她小腿上被大花抓了一爪子,那一爪子妥妥的是要留疤,到如今伤痕也清晰狰狞,如今新仇旧恨一笔勾销,如何不满意。
“你,你真的一个人把这大老虎给宰了?!”
尤荔转了一圈眼珠,想起武松打虎的故事,好像打虎会被人尊称为英雄的,莫不是她现在就是位女英雄了,这位小哥是被她这巨大的成就给折服了吗?
“那是,妥妥的,你可不要小看了女人的破坏力,姐当年抢怪那叫一个凶猛,额,呸呸呸,姐,不是,我是说,额,在下是说,这老虎确认是在下杀的,您看这尸体还热乎着呢,这不是我,难道还是鬼?”
尤荔犹豫了一下,怀疑的瞅了眼俞治,想了想,过了会,又用揣度的眼神凝视他,道:“你总不能说是你杀的吧!”
俞治没想到自己的小命已经在尤荔不怀好意的眼神里岌岌可危了,他还不知死活的爬上爬下,去观察尤荔做的陷阱。
“你家里人是军械司的吗?你这木轮怎么装了这么多?”
“咦?!”尤荔意识到这小哥哥大概不会对她的英雄成就有窥视,倒是比较好奇她的这个陷阱。
尤荔笑了笑,这个陷阱在这样简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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