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领毛衣,因为刚才吃饭的缘故围巾也摘了,这会儿白生生的脖子露在外面,因为邵雅扯他的动作露出来了里面黑色的线衣和小半个肩膀。
“我草!”饶是邵雅一贯的好脾气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时下仅代表语气词的口头禅,也没管地上的东西,把荀觅给扯到旁边座椅上坐了下去,站在他前面挡住了大半的阳光,惊魂未定道,“你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
荀觅用手肘支撑在膝盖上,面部朝下。
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地面上就马上出现了几滴明显的水渍。
哭了啊。
为什么要哭,他其实自己也很不明白。
只是在看到夏大海的身影从马路上一闪而过的那一瞬间,荀觅就知道,他上一世做不到的一些东西,这一世,依然没有什么办法彻底断绝。
重生对于他的生命是重来一次,可对于他的生活……却也同样是又磨了一下刀而已。
夏大海为了夏繁,起早贪黑的忙他自己的生意,想尽一切办法为了他的独生子凑钱,满足他一切的愿望……最后甚至不惜,将还有抢救机会的亲生儿子的心脏,彻底剥离,安到了夏繁的身上。
他荀觅,上辈子,这辈子,唯一想要奢望的东西,就是活下去而已吗?
荀觅双手交握抵住了自己的额头,眼泪刚流出眼眶就砸在了手上,被风一吹,只留下了阵阵的冰凉。
“邵雅。”荀觅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吸着鼻子,脸上却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
停在路边的轿车的车门从内向外推开,随着莫诀的身影出现,荀觅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四九寒天里,莫诀的身影站在街边,风衣被风吹起了边角。
他看着荀觅,半晌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跟前,把荀觅的脑袋给揽到了怀里。
“哭什么。”
第9章
荀觅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什么。
重生到现在,其实时间也不算短了。
虽然多了那么一世重活的经历,但是其实对于他而言并没有那种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自此走上人生巅峰的套路。
他还是他,唯一不变的是,他这一辈子可以努力的去保住自己的命。
也仅此而已了。
眼泪刚一流出来就被衣服吸收殆尽,抚摸着头顶的那只手还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暖,荀觅被抚摸着头顶,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也被渐渐地安抚了下来。
道路上错过了孩子们上下学的高峰期,喧嚣的道路上也进入了午后才会有的那么一小会儿宁静。
路边的小贩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捧着家人送出来的饭菜,或是捧着饭店给的大海碗,或站或坐的在路边吃着。彼时阳光正好,几乎彻底驱散了那种缠绕在荀觅身上已久,怎么都挥之不去的阴霾。
眼前的那块湿意终于因为没有滚烫的眼泪的流出而变得冷却了下来,荀觅在莫诀的抚摸下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抿唇轻轻喊了声,“哥哥。”
“嗯。”莫诀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他是穿惯了深色衣服的,但是其实黑色并没有那么的耐脏——他的毛衣上有一块比起周遭的颜色来说更深的印记,像是个不规整的地图似的。
莫诀突然有点疑惑,不都说女人才是水做的?可他觉得荀觅的眼泪有时候……也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怎么都止不住的。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往事,莫诀的神色温和了一瞬。
他也没有追问荀觅是为什么哭,只是给了荀觅清理的时间。等荀觅再一次抬头的时候,莫诀看着自己弟弟这张白净还带着些少年稚气的脸轻轻地问了一嘴,“还哭吗?”
荀觅脸一红。
……什么玩意儿啊,说的跟他是个小哭包似的。
莫名羞窘的挠了挠头,刚想站起来,哪知道马路边上走来了一个环卫阿姨,一边打扫着午后有些许垃圾的道路,一边带着善意的朝这边大嗓门的说,“哎呀弟弟闹脾气啦?带回家买点糖豆豆哄哄呀!”
过路有听到的,都笑着往这边瞅了两眼。
荀觅:“……”真是没脸见人了。
“那就回家。”莫诀的声音听起来也带了些许笑意,又轻轻在荀觅的脑袋上面拨了一下,看着少年有些微长的头发说道,“我让你那个朋友先回去了。下午带你去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出席一个宴会。”
回神的荀觅这才注意到邵雅不见了,闻言又一愣,“宴会?”
其实所谓豪门的生活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离谱,三天两头的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酒会、宴席什么的,正相反,男生日常其实很少会参加这些东西,而一般举行这些宴会什么的,也就和所有人一样——要么是生日宴、婚宴、寿宴,再或者是家里有什么喜事的,才邀请亲朋好友的办个宴席,只不过除了参与宴席的人之外,还有记者罢了。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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